“啪!”重重響聲過後,本來快速向前的短箭斷成兩截落在了地上。
但姬振羽卻並沒停。右手從肩膀到手腕用力一抖,夾雜滿滿怒火的狂暴氣勁已經盡數湧入馬鞭,讓本來軟軟的鞭身在瞬間挺直,緊跟著,姬振羽看也不看,只用力一擲,馬鞭便向著短箭射來的方向飛去,看那速度,竟比方才的短箭更快上幾分!
蘊含滿滿內勁的馬鞭破空,聲音宛如厲嘯。
眼見質軟的馬鞭竟如長槍一般朝自己射來,放出冷箭的侍衛心中駭然,起不了半點反抗之心,只想逃跑。但就在侍衛剛剛要動的時候,那本來還有一段距離的長鞭竟倏然加快!
眼睛瞪大,侍衛張開口似乎想叫喊,卻再也發不出聲音——黑色的馬鞭已經直直射穿他的喉嚨,並餘勢未消的把侍衛向後拖了一段距離。
在蜜罐裡打滾了十幾二十年的幾個皇子如何見過這種拼了命搏殺之中才有的陣仗?一時竟是無一例外的都呆在了原地。而旁邊陪著胡鬧的侍衛雖然不至於呆住,但面對著這一份足夠穿金裂石的功力,卻也是個個心膽俱寒。
至於此次被偷襲的主角姬容——
姬容卻是親自下了馬,慢條斯理的撿起地上被馬鞭打成了兩段的短箭,只掃一眼,便對臉色不太好的葉煦笑道:
“這便是你們葉國的待客之道?”
葉煦的臉色已經鐵青。此刻,他已經看清了那支斷了的短箭——那支斷了的短箭之上甚至還有葉國御製的標記!——是專供皇族中人使用的物品的標記!
一時之間,葉煦只覺得一股熱流直衝腦海,刺得他腦袋突突的疼。
沒錯,他確實有意把自己的皇弟引向歪路,並且很早就開始這麼實施著——引著他們眼高於頂,引著他們吃喝嫖賭,引著他們仗勢欺人。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這麼成功——成功的把他們的人腦給換成了豬腦!
在皇家獵場用皇家制式的武器襲擊他國皇族!
沒有哪一刻,葉煦這麼想親自解決自己的那些個兄弟!
羽國是什麼樣的國家?姬容又是什麼樣的身份?酒宴上隱隱的為難可以說是玩笑,日後和談時的各種條約也是小事,但若是姬容當真在葉國有了什麼好歹,那就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一個同葉國一樣強盛的國家和葉國之間不死不休的爭鬥!——從古至今,沒有哪一個國家會忍受自己的儲君在另一個國力相差不大的國家中遇害這種事情。
不論是因為仇恨還是因為臉面。
葉煦真的很憤怒。但不管此刻他到底有多憤怒,當務之急,卻並非找那些皇子算賬,而是安撫眼前的人。
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葉煦才勉強掛上笑容:“鳳王息怒,這確實是本宮做事不周,想來定是有那膽大叛逆之人打聽到了羽葉二國打算和談的訊息,這才——”
葉煦突然頓住——姬容抬頭看了他一眼。
其實姬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他甚至還是保持著優雅的微笑。只是那一眼——
那一眼,鋒利如刀!
葉煦額上冒出了薄薄的細汗。在對上姬容視線的那一瞬,他竟然升起了一種只有在面對自己父皇時才會有的懼怕,甚至更有過之。畢竟,自己的父皇不會當真殺了自己,而面前的人……
葉煦突然發現自己錯了。在昨天,甚至就在剛剛,他都以為姬容是一塊古玉,時刻展現著皇族中人最完美的禮儀。然而此刻,他方才發現,姬容根本不是古玉,而是古劍!
入鞘時古樸端寧,不顯山水;出鞘後鋒芒盡展,銳意逼人!
“太子有什麼解釋?”姬容接了話,帶著淡淡的嘲諷。
配合姬容的話,始終站在姬容身後的慕容非策馬上前一步,右手不經意的撫上腰間長劍,面上帶笑,殺意凜然。
而那十二個姬容唯一帶來的侍衛,亦是整齊一劃的抽出腰間佩刀,齊齊舉自胸前,目光森然。
望著那雖只有區區十二個,氣勢卻半點不輸這周圍一大幫御用侍衛計程車兵,葉煦微微苦笑,他有理由相信,姬容絕對是在軍中千挑萬選之後才帶了這麼十二個人出來。
葉煦又看了一眼姬容。
姬容還是之前的模樣,只是眼中的鋒利換成了篤定。
葉煦暗歎一口氣。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局是他輸了——還沒有展開,便輸了。
到底不是輸不起的人,只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葉煦便調整好了心態。在馬背上欠了欠身,他神色嚴肅,:“鳳王放心,此事本宮必徹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