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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一頭,還有我這個當孃的在這兒看著呢。”

雪梨臉上鮮見這樣的冷意,說得六個人都噤若寒蟬,她語中一頓,又道:“當然,帝姬還太小,真讓她做主,出錯的地方會太多。那……你們覺得她不對了,也該是過來回給我,而不是擅做主張繼續按自己的想法做。若你們都拿她不當回事,那我寧可她身邊沒有你們。”

她末幾個字裡顯有狠意,陳氏驚得面色全白:“娘子!以後再不會了、再不會了……帝姬說話自然算數,昨兒是我、是我不會辦事……”

雪梨揉揉太陽穴,有點厭煩地揮手就讓她們都退下了。

屋門再一關,她就挺不住了……

裝氣勢什麼的好累!她果然很不在行!

蘇子嫻剛才在旁邊看著也大有點驚訝,目下見她眼前一沒外人就立刻鬆了勁,頓時懂了!

子嫻坐到她身邊一臉好奇:“哪出啊?”

“還能哪出?未雨綢繆嘛!”雪梨往案上一趴,手上沒勁地推她,“中午給我備個雞絲涼麵唄?心煩,想吃這種不膩的!”

“行行行我現在就給你準備去!”蘇子嫻一瞪她推門走了,雪梨伏在桌上嘆氣:煩……

謝昭上午聽說六格院這邊出了點事、雪梨把阿杳的人叫過去發了一通火,料理完手頭要緊的幾本奏章,中午就看她來了。

一進門就看她正坐在榻上,小案上放著一碗麵兩碟冷盤。她手裡的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麵條,卻是胡挑了半天都不往嘴裡送。

“怎麼了?”他笑著側坐到小案對面,雪梨抬眼瞅瞅他,給了四個字:“孕中多思。”

謝昭“哧”地一聲笑:“別都賴到孕中多思上。說說,怎麼回事?”

他聽說的,是一個在奴籍的小丫頭被一個奶孃罰慘了,但她把阿杳身邊的所有人都叫去訓了一遍,聽上去倒像是隻借這麼個由頭、其實早有話想說了。

雪梨執箸絞著面,一臉的苦惱:“我近來看出小院裡分出親疏了。怎麼說呢?挺正常的,但我這邊的我能自己料理,阿杳身邊出事就不好了。”

她總不能指望阿杳一個三歲不到的孩子擺平這些。

“所以我就想,其實分親疏倒沒什麼,甚至鬧到‘派系’的份上也沒那麼可怕。要緊的,是不管她們分了幾派,都還是要以阿杳為尊、不能越過阿杳去做事……這樣很多麻煩就能從根子上壓住!”

她說得特別悶,黛眉緊鎖的,端然是為這個煩死了。說完之後可算夾了根黃瓜絲丟進嘴裡,然後又擱下筷子揉太陽穴,一副覺得這種事好累人的樣子。

謝昭坐在她對面一時都傻眼了。

這呆梨子……越來越通透了啊!

擱在旁的嬪妃身上,常見的做法多是誰有錯罰誰、誰冒頭罰誰。她這麼一來……挺好,總之阿杳好就得了,底下人掐得你死我活那都不要緊,能對阿杳忠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們忠心,阿杳也好、她也好,頭疼的事就少多了。知道他們分黨,那就挑自己需要的人用便是,反正用誰都能放心用。

謝昭細品之下心道了一句:聰明。

這種劃定了一條不可逾越的界線然後就冷眼旁觀、只取己需而用的作法……都有點帝王權術的味道了。虧她已把輕重衡量得這麼明白還能苦惱成這樣,讓他想誇她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以這天午後,雪梨聽謝昭給她分析了一遍大事小情,以及她這番處理的各種利弊,然後訝然發現:“原來我這麼有本事嗎?”

“我可從來沒說過你沒本事。”謝昭也叫了碗一樣的面來,這會兒面端上來了,他也不管她有沒有胃口,悶頭就吃自己的。

她這口味真是一天一變。先前又是醋又是辣椒,嚇得衛忱臉色都不對了,今天這個……好像連鹽都放得很少,清淡得不能更清淡。

但他還是風捲殘雲地吃完了,擦乾淨嘴又哄她吃。雪梨勉勉強強地吃了小半碗後實在吃不下了,把桌子往旁邊一推,倒頭就栽他懷裡求安慰。

謝昭便讓陳冀江把奏章抱來這邊了,一邊陪她一邊看。雪梨很自覺地一直躺在他腿上,保持視線比奏章低,一眼也不看。

等他從奏章裡抽回神思再看她的時候,她都睡著了。眼睛彎彎的弧度很好看,細看之下眉心又還是有點沒舒開……

這呆梨子,她是多思。

被皇帝誇獎鼓勵過一番、又睡了一覺之後,雪梨心情就好些了。主要是有了底氣,便覺得這些事不值得她這麼煩。

之後幾日沒什麼大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