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肯說,像是啞巴了一樣。
豆沙這也是嚇壞了,先是被衛忱拿刀抵著,再是聽陛下親口說敢對雪梨多說什麼就讓她沒有明天,她哪還敢說話啊?
是以幾經努力後,雪梨只能放棄了,給她蓋好被子安慰她好好睡覺,走到案邊把燭臺一吹,自己也回房去睡。
天明起床後再去一瞧,豆沙病了。
額上發著燙,嘴唇燒得發白。福貴是個男孩年紀又小,到底不太會照顧病人,雪梨子嫻汀賢正猶豫著是不是該讓誰告個假照顧她、或者去請個醫女過來呢,御前的人倒先來了。
一個大宮女在門口一福:“雪梨,陛下讓你快過去。早膳在那邊給你備了。”
雪梨一滯,“哦”了一聲,猶豫著看向子嫻汀賢。
“你快去吧,這兒有我們呢。”子嫻忙勸她,雪梨就只好離開了,跟著那大宮女去紫宸殿。
到了殿前的時候,抬眸一驚——兩側宮人站得齊整,宮女宦官都有,好像是御前上下的人都來了,連御膳房的也在。
中間一方長凳擱在那兒,雪梨心裡一悸,正想問這是要杖責什麼人,那大宮女扭頭向她道:“進殿去吧。”
而後大宮女也退到一旁站著去了,雪梨四下瞅瞅,渾身微僵地往殿裡走。
連內殿裡都一個宮人都沒有,可見是都在外面了。雪梨望望皇帝,皇帝指指旁邊備好早膳的小桌讓她去吃,略解釋了句:“外面和你無關。”
半刻後,子嫻汀賢連帶福貴也被叫到了殿外,又過半刻,御令衛進了小院,衛忱掃了眼豆沙:“帶走。”
經了昨晚,豆沙本就怕衛忱怕得要死了,現下又發著低燒,再一受驚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繞過大殿到了殿前,直接往那長凳上一擱,兩個宦官上前握住胳膊按住肩頭,另有一人在後頭壓住腳腕。
豆沙一點都動不了,抬頭一看見徐世水就怕得哭了:“大人……”
徐世水看看這比長凳短了一大截的小丫頭,搖搖頭,手裡的軟木往她嘴裡一塞:“丫頭,咬住咯,就二十板子。熬過這一道記得長個記性,你的福分在後頭呢。”
旁人都看這小丫頭可憐,可徐世水一掂量就明白她這是運氣好,沾了雪梨的光了。也就是陛下怕打死了人會嚇壞雪梨才這麼罰罰就過去了,要不然,敢跟後宮多嘴御前事的,都不用陛下操心,師父一句話就能把人辦了,管你多大呢?
豆沙嚇得哭不出聲,下意識地點頭之後,第一板子落下來那塊軟木就沒咬住:“啊……”
雪梨聽音,肩頭一悚:豆沙?!
她剛好把一塊棗泥拉糕咬到一半。這東西主要是糯米,做得又黏又厚,她一時發愣就沒再咬下去,又不不好直接吐出來扔下,驚恐望向殿外的樣子變得特別糾結。
外面的聲音更清晰了,哭著叫說“奴婢不敢了!”。確實是豆沙,雪梨回神放下棗泥拉糕,愕然看向皇帝:“陛下?!”
謝昭平淡地回看向她:“不會打死她的。”
“豆沙病了。”雪梨脫口而出。
他又說:“衛忱的人,下手會有數。”
可是可是……
雪梨身子僵在那兒,感覺腦子裡一團漿糊,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說豆沙才十歲,又知皇帝肯定也知道她才十歲;想問問她犯了什麼錯,可就算了問了也不能攔著外面的事。
謝昭看著她神色一變再變、眉頭愈蹙愈緊,心裡竟也忐忑起來。
外面剛一靜,他便問她:“生氣了?”
雪梨卻搖頭:“沒有。”
看神情明明就是生氣了。
他嘆口氣走到她身邊的空椅子上坐下,剛要解釋,她倒先抬了頭:“奴婢知道陛下是為奴婢好。”
……嗯?
謝昭略有點驚訝,她這話說得真真切切,不是在敷衍他。
他思量著,露了點笑:“看來沒傻到分不清好賴。那你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七弟已經告訴她了?
結果雪梨又是一臉懵,搖搖頭,眉梢眼底兩個大字:不懂!
她只是透過昨晚七殿下強留她知道這是有不好的事在瞞她,明白這一環上大抵是怕嚇到她,然後御前上下的宮人都在外面看著只有她不用去,也是怕嚇到她。
這就說明皇帝很照顧她啊,就是為她好嘛。
而且皇帝又比她們都大、比她們懂得都多,她明白他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是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