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明玉真的不想楚行太費心思。
正想好好誇誇這幅畫,勸楚行買下來,身側卻傳來楚行淡淡的聲音,“再去別家看看。”
陸明玉面露猶豫,楚行輕輕推了一下她肩膀。既然送禮,就要送最滿意的。
是他送禮物,陸明玉只能聽他的。
誰料剛下樓,卻見門口走進來一對兒熟人。陸明玉又喜又驚,快走幾步去打招呼,“二姐姐二姐夫,你們怎麼來了?”說話時目光落在了陸懷玉鼓鼓的腹部。
陸懷玉的產期大概在七月底八月初,只剩一個多月了,平時她也不想動,但今天就是想出門逛逛。看到妹妹,陸懷玉更震驚,來回瞅瞅楚行與妹妹,陸懷玉突然捂嘴笑了,將陸明玉拉到一旁,低聲說悄悄話,“阿暖,剛剛我先看到的國公爺,我還想京城何時又有這麼俊的人了,根本沒想到是他,他不是總穿黑袍嗎?這身是你給他挑的?”
邊說邊笑,笑自己的妹妹有本事,馭夫有道。
陸明玉嫌她沒正經,“你管他穿什麼,倒是你,大熱天的,怎麼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陸懷玉不自覺地摸摸肚子,還是笑,“你懂什麼,這時候就該多走走。對了,你們來挑字畫?”
丈夫對自己好,面前的又是親姐姐,陸明玉忍不住小小地臭美了下,“我娘要過生辰了,陪他挑賀禮呢。”
陸懷玉震驚地看向楚行,三嬸母才多大,長輩們真正慶壽辰一般從五十歲開始,之前的小生辰都是自家兒女陪著吃一頓席面就行的,楚行那麼冷冰冰的人,竟然這麼會討好岳母?念頭一起,陸懷玉立即轉向自己的丈夫。
賀裕在與楚行寒暄,才聊了兩句,忽然感覺到來自妻子的灼。灼視線,不禁看了過去。
孕婦脾氣都怪,陸懷玉此時就是覺得自己的丈夫不夠好,都沒有想過給她母親送禮。
妻子瞪著眼睛,賀裕完全猜不到他怎麼又惹到妻子了,陸明玉卻清清楚楚,強忍笑意,她大大方方地道:“那二姐夫繼續陪我姐姐逛吧,我們還有事,再去別家看看。”
“四妹妹慢走。”賀裕點點頭,再與楚行交流了個眼色。
跨出字畫店門口時,陸明玉嘴角是翹著的。
“笑什麼?”楚行好奇問,鳳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喜歡看她這樣壞笑。
陸明玉搖搖頭,不肯告訴他,一抬眼,發現斜對面第五家鋪子就是靈珠閣。陸明玉登時記起了去年與楚行在靈珠閣私。會的情形,那也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她的地方,心中泛起甜蜜的漣漪,陸明玉小聲提議道:“咱們去古玩店看看?”
楚行順著她視線看過去,不由皺眉,那是母親的嫁妝鋪子,也就是他們夫妻的鋪子,這樣分文不花的禮物,太沒誠意。
陸明玉知道他的心思,輕聲勸道:“你惦記著為我娘慶生,這份心意比什麼禮物都更讓我娘高興,其他的別那麼計較了,又不是外人。再說,我跟盈盈陪你逛了半天了,你不累,我們可走不動了。”說到後面,她微微嘟起嘴,桃花眼控訴地望著他。
她長大後在他面前撒嬌的次數並不多,突然露出這樣的嬌態,楚行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夫妻倆領著楚盈,朝靈珠閣走去,走出幾步,後面字畫鋪子裡忽然傳來賀裕低聲下氣的賠罪,“是我疏忽是我疏忽了,這次肯定補上,懷玉你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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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是蕭氏的生辰。
楚行夠體貼,為了讓妻子容光煥發地回孃家,連續兩晚都沒有做壞事,是以陸明玉早上起床時神清氣爽,用過早飯去三秋堂請個安,回頭便帶上禮物出發了。
蕭氏過生辰,只是三房的事,並沒有驚動其他兩房。但莊王爺記著女兒的生辰,即便女兒對他冷冷清清的,莊王還是一早就來了陸家,帶著英哥兒、芙姐兒當幌子,再叫上恆哥兒、崇哥兒、年哥兒去陸家花園裡玩,盤算著先哄孩子,晌午再名正言順地留下來用飯。
陸明玉聽說外公比她來的還早,心情有點複雜,既同情外公對母親的補償之心,又能理解母親對外公的介懷,就像她的上輩子一樣,認定父親對不起母親,她也怨了父親好幾年。
“娘,這是我跟國公爺孝敬您的。”母親的生辰,陸明玉沒有感慨太久,有些羞澀地讓採桑把賀禮抱了上來。
蕭氏並未把女兒的話當真,只當女婿是女兒為了客氣捎帶上的。她笑著看向採桑,瞧見採桑懷裡抱著的福壽連綿青釉粉彩小卷缸,裡面還放著一軸畫卷,蕭氏新奇地問女兒,“送幅畫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