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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菜上來,吳元慶與林潔邊吃邊酌。忽然,聽到一個大漢大喝道:“放肆,你竟把酒滴在大師身上,你要死了嗎?”

那店小二見了他凶神惡煞的樣子,更是害怕,只見他的手不停的顫抖,慌道:“對不起,小的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了。”拉了衣袖便去擦那和尚身上的水滴。

那和尚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忽然手一揚,店小二一個大大的身子被他揚得騰空而起,身在空中,嘴中“我的媽呀,救命啊”的啊啊亂叫,手足亂舞。向吳林二人的桌上跌落。

吳元慶心想這和尚何許人也,竟如此囂張,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當下右手伸出,不動聲色的一抄一帶,那店小二百多斤的身子便穩穩落在了桌旁。

店小二一時嚇得呆住了,良久不出一聲。

吳元慶更不理會,仍是端杯酌酒,一邊注意看那和尚動靜。

誰知那和尚卻並不動怒,忽然展顏笑道:“這位公子和姑娘,相貌清貴,人品俊雅,何不過來同酌一杯?”

林潔聽說,雖不知這和尚是什麼路道,但想與一個和尚在飯館之中大魚大肉喝酒,也太不像話,不禁眉頭微皺。誰知吳元慶卻站了起來,笑道:“甚好。大師請了。”

吳元慶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和尚,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雖絞盡腦汁回想,仍是想不起來。當下在和尚對面坐了下來。

那和尚端了酒與吳元慶碰杯,笑道:“公子相貌不凡,看來定是貴人,來來來,老納敬公子一杯。”端起酒來一飲而盡。只見他連連斟酒,酒到杯乾,酒量甚豪。

兩人喝了幾杯,那和尚道:“公子氣質非凡,是從長安而來嗎?”

吳元慶笑道:“不是。我兩兄妹本是淮西人,只是逢這亂世,到處都是爭戰,到處都是災荒,所以到處流浪,書劍飄零。”

那和尚“哦”的一聲,笑道:“能夠書劍飄零的,必定是高人了。若是凡夫俗子,又哪有這種閒情雅緻?若是老衲所料不錯的話,公子定是出身富貴。”

吳元慶哈哈一笑,說道:“不說富貴,總還算有兩個小錢,否則拿什麼吃拿什麼穿?”

和尚笑道:“公子倒也爽快。老衲法號圓淨,有一事想請教公子。”

吳元慶道:“不敢。大師有話請問。”

圓淨笑道:“聽說皇上調十六道兵馬征伐淮西,公子從淮西來,不知此戰將誰勝誰敗?”

吳元慶笑道:“山野之人,本不該論朝廷之長短。大師既然問及,我便放膽說兩句。俗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夏商周是為合,春秋戰國是為分;秦漢是為合,魏晉南北朝是為分;至隋文帝統一中國,而至高祖創立本朝,國家一統,四夷賓服,至今已垂三百年,如今之勢,藩鎮割據,群雄並起,皇上雖然雄才大略,又豈能逆天之意?”說到這裡,吳元慶心中忽然一凜,他料定這個圓淨和尚不是什麼好人,所以說出這一番話來試探他,但話一出口,心中忽然想到,看這形勢,也許真是天意?

圓淨聽了這番話,忽然厲聲作色道:“大膽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出此反動之言,你就不怕殺頭嗎?”

吳元慶只是冷笑。

圓淨見他鎮定自若,全不害怕,倒也佩服,忽然哈哈一笑,說道:“公子果然是豪傑。依公子說來,此正豪傑有所作為之時也。公子是淮西人,何不投身吳元濟節度使,怎麼反出來走動?”

吳元慶冷笑道:“吳元濟尸位素餐,不過是個有氣的死人,你別看他此時囂張跋扈,我看他末日已然不遠,我投身於他,那不是找死嗎?”

圓淨道:“那依公子之見,當今豪傑,誰是英雄?”

吳元慶聽他口氣,心想這人不是李師道就是王承宗的黨羽,我索性試他一試。笑道:“當初曹孟德與劉皇叔煮酒論英雄,至今傳為美談,大師亦欲效古先賢故事嗎?”微微沉吟,說道:“依在下之見,當今英雄,莫若淄青李師道、成德王承宗。”

圓淨微微而笑,似乎極有興致,問道:“何以見得?”

吳元慶不答,良久說道:“日後便知。”

圓淨忽然拊掌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請問公子貴姓?”

吳元慶道:“不敢,區區姓白,單名一個雲字。”

圓淨笑道:“白雲,好名字。行雲流水,俊雅飄逸,真是人如其名,名如其人。想見公子為人,定也似那白雲一般,飛灑寫意,自在風流的了。”

吳元慶笑道:“不敢,小子浪蕩不羈,倒似那白雲性子,在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