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喝了一口才道:“的確,萬松年有野心,但膽氣不夠,成不了大事。九年前的英雄大會若非雲淳相讓,他也坐不上江湖盟主的寶座。如今嘛,就更甭提了!”
萬世豪微笑稱是,然後他略一猶豫便小心地探問:“會主,剛才舍妹無禮之事……”
雲天夢不由又皺了皺眉:“你日後好好管教她,最好讓她離我遠一點兒。當然,對白秋傷卻可纏得緊一些!”
連連應“是”,萬世豪又忍不住好奇問:“會主,我看……那位南宮姑娘和憐兒似對會主……”當然,他絕不敢問會主自己的心意,便轉彎抹角起來。
“哼‘了一聲,雲天夢有些心煩地說:”我的事還不勞你管,退下吧!“
萬世豪不敢多言,連忙恭身一禮。準備退下_
“對了!”雲大夢突然想起什麼,“日後你再見到我,裝得若無其事一些,你的神情讓誰都能看出其中有著玄機。”
苦笑一聲,萬世豪道:“見到會主屬下已震驚萬分,更別說您竟成了萬劍山莊的弟子。況且會主當面,屬下心中敬畏,所以言行上才……”
揮揮手,雲天夢道:“以後記得就是了,不要啟人疑竇,下去吧!”
萬世豪走出房問,正好遇到憐兒迎面而來。
一見萬世豪,憐兒立即充滿戒心,她小心地看了他幾眼,然後才大膽地問:“你有沒有欺負雲哥哥?”其實她挺怕他的,膽因為擔心雲天夢也就顧個得那麼多了。
好奇地打量著憐兒,萬世豪不敢太怠慢,畢竟以他的聰明不難看出雲天夢對她有些不同:“如果姑娘口中的‘雲哥哥’是屋內的那位,那麼請放心,我不會‘欺負’他,除非我活得不耐煩了。”
仔細想了一下,憐兒點點頭:“那我就放心。如果你想替那個壞女人打回一巴掌,就找我好了,可不許欺負雲哥哥,聽見沒?”
“壞女人?”萬世豪不贊同地搖搖頭,“舍妹雖然魯莽,但壞女人的稱謂似乎太‘高抬’了她,還是去掉的好。”
衝他一伸舌頭,憐兒從他身邊跑了過去,才丟下一個字:“不!”
站在門邊,憐兒偷偷地把頭探了進去,找到了坐在太師椅上正在自飲自酌的雲天夢,露出可愛的笑容,試探地叫了一聲:“雲哥哥!”
見沒有反應,憐兒又叫了一聲:“雲哥哥,我是憐兒,聽到沒有?”
雲天夢好像真的什麼也沒聽到,表情淡然,又喝下一杯酒。
實在忍不住了,憐兒將身子也送進屋裡,跑到雲天夢跟前,手在他的眼睛前方搖了搖:“雲哥哥,你現在該看見我了吧?”
像揮蒼蠅一樣拍掉那隻小手兒,雲天夢拿起酒壺,還要倒酒,卻被憐兒一把將酒壺搶了去,抱在胸前,得意地看著他,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你還能看不見我?
仍然毫無反應,雲天夢拿著空杯嘆了一聲,就緩緩起身,走到了窗前,看著剛剛升起的一彎新月,漫聲吟道:“我欲乘風而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急得丟下酒壺,憐兒又跑到雲天夢身後,大聲嚷道:“喂!你幹嗎都不理我?再不理我……我便走了!”說罷,轉身假裝要離開的樣子,見他毫無著急或阻攔之意,只好洩氣地又停下身來。沒辦法,憐兒只得抱住他的胳膊搖著,“雲哥哥。你跟憐兒說話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終於開了口,但云天夢的話卻與眼前毫無關係:“去把我給你畫的春睡圖拿來!”
憐兒興奮地點點頭:“你終於跟我說話了!好,我這就去!”
當她拿著那幅“春睡圖”來到雲天夢身前時,雲天夢卻淡淡地說:“我曾撕了白秋傷送你的畫,現在你也把它撕了,就算我們兩不相欠吧!”
憐兒一怔,回過神來卻立即緊緊地把畫抱在胸前:“不行,我才不要撕了它呢!我可最喜歡它了!”
“你喜歡它,但它不喜歡你,又有什麼用?”
天真的憐兒現在聰明起來:“雲哥哥是說,你不再喜歡憐兒了,是嗎?”
雲天夢的表情是不置可否的:“也許吧!”
搖搖頭,憐兒表示不信:“騙人!你說過你很喜歡憐兒的,我記得很清楚。”
雲天夢出奇的平靜:“人的感情是很容易發生變化的,正所謂‘人心難測,瞬息萬變’,我尤其是。現在我鄭重地告知你,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
怔怔地退後幾步,憐兒頓時感到一種從未有的痛楚在心頭升起:“雲哥哥,你在說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