礴的雨下了好一陣都沒有停止的意思;甚至還越來越大;地上集聚的泥水眼見越來越多。
附近河流猛然暴漲,河水湍急,沿著河岸往岸邊上的土地拍打。
這場仗看樣子是打不成了,只能鳴鼓收兵。
鬥參嘴裡咒了一聲;帶著餘下的兵士先行後退。
士兵們沿著道路往後退。道路上擠滿了逃命和躲雨的人,路過一道狹窄的山路;所有人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隊伍最前面的一道山坡,整個幾乎像是散了架一般;整個向下挪。
頃刻之間,山坡整個都滑下來,把走在前頭的人和馬給埋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所有的人都來不及反應,只知道耳邊一記震耳欲聾的大響,電光一過,原本走在面前的人和馬就被黃土掩埋。
鬥參看到那一堆已經滑落下來的土坡,面如人色。方才只要他再上前去半點,這會被埋在下頭的人就會是他了。
外面的雨依然下個沒停,只是雨勢稍小,可再小,說實話,也沒有小到哪裡去。半夏坐在營帳內看外面大雨如注。
屈眳原本打算回自己的營帳,但是外面雨下的這麼大,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磅礴的雨勢。神情晦澀莫辨。
“這麼大的雨,說不定有秋汛了。”半夏看著外面,感嘆說了一聲。
屈眳回頭看她一眼,“蘇己這個本事,是天生的嗎?”
他見過那些巫人,都是到幾歲上頭和家裡的父兄開始學習和鬼神溝通,然後說自己能接收到神鬼的旨意。
“……”半夏搖搖頭,“我打記事的時候,就會了。”
這個對她來說,就是和吃飯穿衣一樣自然。
屈眳神色有異,他看了半夏兩眼,並沒有說什麼。外面的雨依然下個沒停,不一會兒有人來報,說是附近的河水已經漲上來了。
為了取水方便,營地都是在河水附近。河水漲起來,到時候說不定就要發水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轉移到高地去。
這雨下了半天,才慢慢減緩,但還沒有完全停下來,半夏披著一件袍子從車上跳下來鑽到重新搭建好的營帳內。
到了傍晚時候,屈襄請她過去一趟。
營帳內的所有人,都拿著一種近乎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敬畏目光瞅著她。
這個年月,人對自然的恐懼和敬畏超過一切,尤其此時夏商的矇昧並沒有完全褪去,人殉哪怕在以周禮稱道的中原依然存在。自然的變化莫測,更是讓他們驚恐不已。
哪怕再平常不過的自然現象,他們都歸結到鬼神發怒上。甚至為此準備浩大的祭祀,獻上犧牲。
當來一個能夠預測天氣變化的人,自然而然,也會被視作高高在上。
原先那些質疑屈襄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