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秋面無表情地揉了揉他凍僵的臉,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咚、咚、咚。
那敲門聲輕柔而緩和,就像雨在拍打門扉。
蕭棠秋一開始還以為是外出調查的那四個人回來了,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那些人回來還用得著敲門嗎?這破木門又不是上了鎖,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推門進來呢?
等等!難道是那些想要搶他們糧食的村民嗎?
好像更加不對了!如果那些村民想要大半夜強搶糧食,更加沒有敲門的必要, 直接闖進來動手就好了, 難道強盜動手搶劫之前還會先敲門嗎?哪有這麼禮貌的強盜?
蕭棠秋越想越不安, 然而那詭異的敲門聲雖然時斷時續, 卻一直沒有停下來,聽久了聽著聽著就像是雨水在滴答滴答的拍門, 但是仔細一聽仍然是敲門聲, 令人心煩意亂無法忽視。
他雖然想不管不顧地倒頭睡去, 然而那敲門聲卻像是蚊子嗡嗡的叫聲,不停地鑽入他的耳朵, 令他根本難以入眠。
他猶豫了一下又爬了起來, 伸手推了推睡在他旁邊的沈淵, 然而沈淵似乎睡得非常沉,安安靜靜靜靜地躺在睡袋裡,不管他怎麼推搡, 就是不醒。
蕭棠秋又試探性的叫了幾聲沈淵的名字,然而沈淵依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月光之下,他的雙目緊緊的閉著, 長睫下灑下了一小片陰影,似乎已經對外界的動靜一無所知了。
蕭棠秋突然冒出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從沈淵身上爬過去, 又叫了叫睡在另外一頭的段鴻楨,結果段鴻楨睡得比沈淵還沉,不僅一動不動毫無反應,甚至還打起鼾來。
不知道是不是蕭棠秋的錯覺,他覺得屋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了,雨聲也越來越響了,淅淅瀝瀝……淅淅瀝瀝……
外面的雨居然下得這麼大了嗎?
這個木屋這麼破,怎麼可能經受得住這麼大的雨呢?雖然屋頂已經在漏雨了,但這破破爛爛的牆壁看起來也擋不住這麼大的雨啊!就連這紙糊的窗戶……不對!這木屋的窗戶還沒有紙窗呢!
就在蕭棠秋心生疑惑的時候,他忽然又發現了一件事——那斷斷續續的敲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了。
與此同時,他也忽然意識到這間木屋裡的窗戶是空的……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敲門,不是嗎?
這一瞬間,背對著窗戶的蕭棠秋不由渾身一僵。
淅淅瀝瀝——
蕭棠秋一點也不想回頭,但就在此時,窗外忽然響起了那熟悉的敲門聲,就像雨打門扉一般。
敲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大得猶如雨水轟鳴一般,他下意識扭頭去看沈淵和段鴻楨,然而這兩個人依然睡得死沉死沉的,似乎一點也沒有聽到這詭異至極的敲門聲。
到最後,蕭棠秋耳朵裡只剩下那雨水轟鳴一般的敲門聲了,除此之外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連他大聲呼喊沈淵和段鴻楨的名字時,他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那敲門聲不停地在他耳邊迴響,甚至要鑽到他的腦海裡去,簡直快要把他逼瘋了……他終於忍不住回過頭去。
蕭棠秋轉過頭去。
那扇光禿禿的窗戶裡,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色和服的美麗女人。
她美麗卻又憂鬱,眉目之間充滿了哀愁,因為下雨的緣故,她身上溼漉漉的一片,雨水沿著她的髮絲和臉龐滑落,一滴滴濺入屋內,很快就將窗邊打溼了一小片。
她就這麼站在窗戶外,直勾勾地看著蕭棠秋,眼神憂鬱而又哀愁。
蕭棠秋嚇了一大跳,差點叫了起來,但又被他硬生生止住了……這女人是誰?難道也是山中的鬼魅精怪嗎?
不過鬼魅精怪會被雨淋溼嗎?它們有實體嗎?
儘管他十分好奇鬼魅有沒有實體會不會被雨淋溼這個問題,但他又不是恐怖遊戲裡明知山有鬼偏偏愛作死的主角,自然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跑去作死,他只是往後退了幾步,隔著一段安全的距離打量著窗外那個穿著白色和服的女人。
這女人身上穿著一件樸素的白色和服,和服已經完全被雨淋溼了,不經意地透露出了幾分誘惑的意味,再加上她憂鬱美麗的臉龐,不管對什麼男人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抵擋的誘惑,一般男人看到門外站著這麼一位美人,恐怕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連忙邀請佳人進屋了。
但蕭棠秋可不是一般男人,他是一個熟讀各種恐怖電影劇情熟悉各種恐怖遊戲套路的男人,恐怖電影/遊戲經典定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