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平常懶洋洋的叉子如此認真,比凌還想說話,卻被他一把推到帳篷裡,等他再爬起身時,叉子已經跑得沒影了。
這傢伙!比凌咬牙切齒,真當我是累贅了?我還能戰鬥呢!他有心去追叉子,卻又放心不下昏迷中的蘇迪,只得強忍心中的擔憂,回到帳篷裡收拾東西。
他現在身上只有一條緊巴巴、破爛爛的髒褲子,上身纏滿繃帶,腳下赤著雙足。幸好他這會兒是男性身份,否則他這副半裸模樣被人瞧光,他真是不要活了!
驀的,他想起身上的傷口都是叉子親手上藥包紮,臉上不禁一紅。轉念間,他又憶起水使施加在賽菲爾身上的玩弄侮辱,心中不由刺痛,雙手緊緊握了起來。
自己怎麼會那樣畏縮,那樣膽怯,任憑他施為呢?他竟然會產生寧願失身也要保全小命的想法!往日的自尊和驕傲都丟到哪裡去了?他腦中一陣翻騰,突然很想唾棄自己。冷意和嫌棄之心一起襲來,他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將頭埋入腿間的縫隙。
“我是比凌。我是比凌,我不是賽菲爾……”他緊緊抱著雙臂,蜷曲在黑暗的帳篷角落,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我是比凌,對,我是比凌……”
“唔……”一聲低低地呻吟響起,蘇迪慢慢醒了過來。
“蘇迪……”比凌挪了過去,伸手按住對方。“你傷得很重,別亂動。”
“比凌?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迪艱難的扭扭頭,“這兒是嘆息森林吧?”
“對,我們在嘆息森林的深處。你真強啊,這樣嚴重的傷勢,竟然只昏迷了半小時。”
“我,我沒事……”蘇迪掙扎著要起來,“賽菲爾呢?你有她的下落嗎?那個水使怎麼樣了?”
“你肋骨都斷了還說沒事?”比凌摸索著扶他坐起,溫言道。“賽菲爾情況很好,你別擔心。安基島和梵固學院都派了許多人過來,你就別操心水使了,先好好顧著自己吧!”
“她沒事就好……”蘇迪想想還是不放心,“你確定她沒事?她現在在哪裡?”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比凌咬住嘴唇,正在尋思著怎麼說才能既讓對方安心,又不至於暴露身份,外面傳來連聲的叫喚,是叉子和安回來了。
啊。他們回來得正好!比凌精神一振,無比感激兩人的及時歸來幫他解了圍。
原來先前那沉重的腳步聲真地只是一頭吼獸,叉子殺了那頭兇獸後,正在割肉打算做乾糧原料,卻被返回來的安遇上,直接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理由是他殘忍……
隨同安一處歸來的。還有她的那匹棕馬,以及裝有衣服食物和大帳篷的包裹。這下子比凌總算能結束木乃伊的生活了,尋了全套武士服換上,他這才覺得自己能抬首挺胸的說話了。
四人將各自情況湊了湊,安便篤定賽菲爾逃進了這嘆息森林中,執意要換個方位再去找。比凌期期艾艾道:“現在距離鎮民們說的大爆炸已經過去一天半夜,說不定賽菲爾已經逃出這裡了呢!我們為什麼不回到多里安城去打聽一下?”
安雖然對叉子橫眉冷對動輒喝罵,但對救過米麗夫人性命的比凌卻是十分客氣:“也許會發生這樣地情況,但我還是覺得賽菲爾很難在這麼短時間內離開這片廣闊的森林。我還想再找找看,不然我無法安心離去。”
“可。這裡太大了,現在又天黑落雨,方位都難以辨識,安小姐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吧!”比凌努力說服對方,“要不這樣,我們休息半宿,到天亮再出發找人,好嗎?”
安沉吟片刻,終於點頭應了下來。黑眸少女實際已經累得快要虛脫。搭好帳篷便倒頭睡著了。
叉子很奇怪的望了比凌一眼:“你怎麼好像變得不著急了?”
“著急更會壞事,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冷靜和鎮定。”比凌嘴上一板一眼說著。心裡卻無比苦惱——怎麼才能悄無聲息的把比凌弄消失掉,然後讓賽菲爾出現在他們視野內呢?
“比凌,你剛剛還說賽菲爾情況很好,原來只是為了讓我安心養傷啊!”蘇迪輕嘆一聲,“我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傷勢而拖累你們。”
聽蘇迪這麼說,比凌更加內疚。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的很想將自己的身份秘密講給二人聽,但理智卻又提醒他,不能這樣衝動而不計後果。
死葉子!他突然將憤懣鬱悶之氣都轉移到靈寵身上——若是你也和小小一樣主動趕過來,我就不用這麼為難了!
“轟!”遠處林中陡然響起一聲震天巨響。即使在漆黑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