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指向一點半,公司裡響起悠揚的音樂,催促員工們起身。
耳鳴此時更嚴重了,那音樂聲就像霹靂,震得半夏腦殼嗡嗡作響。
“善數用盡,大變數大劫難來臨!”這句話突然在半夏腦際炸響,如同在她體內拉響了一枚手雷,炸得她眼前白光一片,居然有一瞬失去了知覺。
一分種後,音樂停止。
阮主任的嘴巴張成了O型。
半夏不見了。
青天白日,沒有任何意外,不打雷沒停電,半夏居然不見了,抱著她那箱三十三厘米超長夜用,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了空氣裡。
※ ※ ※ ※
黑,漆黑,漆漆黑。
這是半夏如今在腦海裡接連冒出的三個形容詞。
沒有一絲的光亮,也沒有一點熱度,半夏感覺自己是站在漆黑的冰窖裡,腳底的潮氣就象藤蔓,正一點點爬上她小腿。
“颯……颯……颯”
身後有東西掠過,很輕,但風很粘膩。
半夏不動,牢牢抱著她那箱三十三厘米夜用。
有東西靠近了她,就在她身後,陰寒粘膩的風吹來,就象一條小蛇鑽進了她頸項。
“吧噠,吧噠,吧噠。”
隔一會身後開始響起有規律的聲音,好像沒有關嚴的龍頭,正一滴滴往下漏水。
那水漫了過來,半夏感覺腳底已被浸溼。
就在這時周遭有了光亮,在她眼前,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彎盈潤的月亮,正悠悠將黑暗照徹。
半夏往前一步,這才看清那彎月亮原來是把彎刀,此時被人出鞘,立刻散發出溫潤的瑩光。
刀的主人她沒有看清,只看見他盤腿坐著,握刀的那隻手修長優美,姿勢有些倦怠。
“為什麼我的褲子老是溼嗒嗒,為什麼……溼嗒嗒……總也不幹!!!”
一直在半夏身後的那人突然說話,聲音刺耳,就像有人拿指甲劃過黑板。
半夏轉身,藉著柔光,將身後一切看了個清楚。
“溼嗒嗒……溼嗒嗒……”那人還在重複,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在抱怨他的褲子總也不幹。
可是他根本沒有褲子!
一個根本沒有腿的人,怎麼可能有褲子!
準確的說,他是根本沒有下半截,從腰往下被人一刀斬斷,如今只有上半截飄在半空。
微風掠過的空隙,那人安靜了一下。
腰際的鮮血開始下落,吧噠、吧噠、吧噠……一聲又一聲。
“為什麼!為什麼老是溼嗒嗒!”片刻過後那人又尖嘯一聲,似乎抓狂,身子凌空,忽忽直往半夏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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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半夏小姐將她的三十三厘米夜用推銷給了這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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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那“半個人”撲過來的時候半夏罵了聲,清楚響亮。
盤腿而坐的男人手指拂了拂,那枚彎刀凌空,停在半夏頭頂,溫潤的瑩光將她牢牢攏住。
半夏立得筆直,神色自若,半點也沒被嚇住。
那“半個人“詫異,翻著幾乎全是眼白的眼睛,朝半夏噝噝吐著潮氣:“你為什麼不害怕,不尖叫逃走,象所有人一樣?”
“靠。”半夏又罵了聲:“你不過就是個死了卻不肯投胎的鬼,我為什麼要怕你。”
那鬼頓住,顯然暴怒,腰下鮮血開始淅瀝瀝下落,在半夏跟前團團打轉:“我不是鬼!我沒死,我活得好好的,就是褲子總是溼嗒嗒,溼嗒嗒溼嗒嗒,總也不幹!”
“你已經死了,三年之前被腰斬而死。”半夏身後的男人終於發話,溫柔的聲音,然而尾調很輕,帶一點不可捉摸。
半夏撇嘴,也學那鬼翻白眼:“聽見沒有,你已經死了,死了足足三年!真是,鬼都這樣,總覺著自己是活人!”
“我說了我沒死!”那鬼尖叫一聲,十指收攏,上來想卡住半夏頸脖,而眼珠開始後翻,象只玻璃球,咕嚕嚕在眼眶裡轉動。
半夏“切”了聲,眼角撇向臉側那枚彎刀,恨聲:“你最好別過來,看見這把刀沒有,顯然刀是神器,刀的主人是大師,你只要再往前一步,肯定會被神器斬成飛灰。”
鬼瑟縮了一下,顯然對那把彎刀有所忌憚,不敢貿然上前。
時間就這麼滴答過去,然而神器和大師還在原處,一點也沒有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