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霽眼裡的懷疑讓景歡感到內疚。

“我是百里國的人。”景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下也只有這樣說，這也不算是騙他吧？

商霽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景歡是百里國的人。

“吃了沒？”商霽突然問道。

景歡一愣，明明再說攻國的事怎麼變成吃飯的問題了，這是在轉移話題？

景歡愣愣的回道：“沒。”

“來人，擺膳御書房。”商霽對著門外叫道。

“等等！”景歡急道。

商霽看也不看他的說道：“先用膳。”

“你不是在轉移話題吧？”景歡急得要跳起來，“我是認真的！有了楚國和喬國的國土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麼一定要攻打百里國？商霽！”

商霽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良久才說道：“先用膳。”

話音一落，門外便陸陸續續進來了一群宮女，她們很快就把桌子凳子以及飯菜給備好，然後迅速退了出去。

商霽自顧自得坐下，拿起銀針一一試毒。

景歡才不管這麼多，他氣呼呼的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肉在嘴裡。

“還沒有試毒！”商霽一驚。

景歡一愣，眼底透過些許失望：“我說過了，我百毒不侵。”很快又恢復過來說道，“沒毒。”

商霽自然是將景歡的失望看在了眼底，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商霽。”雖說商霽命令過景歡要叫他皇上，但景歡也沒放在心上，他想起來就叫，想不起來就不叫，看商霽也沒說什麼，也就沒那麼特意去糾正。

“考慮一下？”景歡有些緊張的問道。

“考慮什麼？”

景歡現在根本什麼也吃不下，他乾脆放下筷子說道：“放棄攻打百里國。”

“此事以後再議。”

“……”景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到現在，他知道這已經是商霽很大的讓步了，人不能逼得太急。來日方長，以後再說就以後再說吧。

商霽他不想管關於景歡的任何事，他放縱他，不由自主的。可是他並不是任何事都會隨他的意，這百里國是他覬覦了七年的國家，從得到商國政權開始，無論是喬國還是楚國，都只是為了得到百里國的墊腳石，他不想被百里國所壓制，他必須得站在這世界的頂端，然後讓他大哥在地下好好看著他的成就。但他似乎又不忍心直接拒絕景歡的要求，只得拖延著他。

“皇上是愛江山更多，還是美人更多呢？”景歡忍不住問道。

商霽一愣，自己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要是硬要他回答，答案只有一個。

“朕只愛江山。”

只愛江山……

心裡突來的一陣疼痛，好像剝奪了他所有的呼吸，景歡臉色泛白，傻傻的愣在那裡說不出話。

這種心痛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那是你還不會愛。”良久，景歡才緩和下來說道。

“你會？”商霽反問。

景歡傻傻的搖搖頭。

商霽苦澀的一笑：“朕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為何？”

“因為他會死。”

“誰幹的？”景歡一驚。

“朕。”商霽定定的看著景歡，“一旦那個人出現，朕會親手殺了他。”

“為，為什麼？”景歡有些說不出話來。

“江山和美人註定不能共存。”

愛一個人，就會有軟肋，他這樣的人，絕不會允許可以威脅自己的那個人存在。

景歡指關節泛白，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去。他腦袋裡混亂得簡直是一團漿糊。

景歡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混亂的腦袋半天后才組合出了一句話。

“那你，會不會殺了我？”

“不會。”商霽看著他，吐字清晰，“朕不會愛上你。”

第13章　花燈

景歡身體一晃，幾乎有些坐不穩。

自己這是怎麼？怎麼會問他那種問題？自己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他不會愛上一個男的，不會愛上自己，當然也不會殺了自己。可是心裡這種絞痛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喜歡？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景歡簡直能想象自己的這段感情是有多艱難，原以為自己想了七年的男人只是把他當最好的朋友，原來早在商霽一次又一次的放縱裡，他的心也放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