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當大大小小的石彈飛上天空的時候,步騭和孫賁還是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步騭還好一點,只知道持著巨大的石塊呼嘯而至,砸到城頭土屑飛揚,砸到城裡就是屋壞人亡,更慘的是砸到城牆上滾動的石彈更是所向披靡,擦著死。碰著亡,但當第一波恐懼過去之後,步騭發現這些霹靂車雖然氣勢驚人,但準頭很差,有一大部分石彈根本就沒打到城頭來,只是砸到護城河裡激起沖天的巨浪時,他反而放下了心。
而孫賁則幾乎嚇傻了,他參加了烏林峰下的水戰,領教過被曹衝改裝到戰船上地霹靂車的威力,當時大都督周瑜的戰船差點被擊中。而他身邊的一艘戰船被石彈擊中之後,石彈穿過兩層甲板,直接將戰船打穿的場面讓他多少年以來一直記憶猶新。更重要的是他在曹營中呆過幾個月,看到過那些曹軍打霹靂車時的準頭,水平最高的,已經達到十中其三,幾乎是指哪打哪。如今一看到霹靂車,孫賁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對面不是劉備而是曹衝?
“將軍。無需驚慌。”步騭強自壓制住嘭嘭亂跳的心,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拉起下意識地想要躲到角落裡去的孫賁:“你看,他們打來的石彈至少有一半都掉在城外,進了城的也不過是毀壞了一些民房。看起來驚人,實際戰果並不大。”
孫賁掙了兩下沒掙脫,又發現還沒有石彈能打到他站的位置,這才定了定神,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慘然笑道:“讓子山見笑了。你是不知道,我當年在烏林差點被這東西一下子砸死,當時那顆石彈就從我身邊十步以外飛過去,將一艘鬥艦砸成碎片,飛濺起來的木屑扎得我滿臉是血,太嚇人了。”
“烏林?”步騭一邊安排人在牆角躲避,一邊跟孫賁說著閒話,讓他好從驚慌中恢復過來。聽著聽著,他的眉頭擰了起來。寒聲問道:“將軍是說,這些東西是曹軍地霹靂車?”
孫賁點頭道:“是啊,這有什麼問題?”
步騭愣在了那裡,他兩隻手緊緊的扶著城垛,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比孫賁剛才抖得還厲害。他的臉色鐵青,瞪著溜圓的眼睛裡透出無邊地恐懼,死死的盯著城外正在發威的霹靂車和興奮的狂喊的劉備軍。
“子山,你怎麼了?”孫賁順著他的眼光看了一會,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不免有些緊張地拉了拉步騭的袖子。
“將軍。你快看看,這些霹靂車是不是曹軍的。這些人會不會是曹軍?”步騭的聲音都緊張得有些沙啞了。孫賁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也想到了一個問題,連忙扶著城垛,手搭涼棚向遠處看去,看了一會沒看清楚,他又噔噔噔的跑上城牆上的角樓,極目遠眺,細看了片刻,他才長出一口氣,對緊緊跟過來的步騭說道:“城外的那些霹靂車,只有中間十幾架應該是曹軍地霹靂車,其他的應該是仿製品。”
步騭有些不相信,他覺得這些霹靂車看起來都一樣,沒有什麼區別,怎麼會有些是曹軍的,有些是仿製的:“將軍,你可要看清楚了。”
“不會錯的。”孫賁很有把握的說道:“我看了好一陣了,你看中間十幾架,從開始一直打到現在,一直沒能出過故障,而旁邊的那些,已經有幾架自己就倒了,還有幾架每次打出去的石彈都不一樣,根本沒有準頭可言,只有中間這十幾架,發出來的石彈雖然遠近距離不一樣,但角度基本一致,這一定是曹軍的東西,其他地肯定是仿製地。”
步騭鬆了一口氣,又接著問道:“將軍,你說這些操作霹靂車的人會不會是曹軍?”
“不會。”孫賁一口否決:“如果有曹衝營中地人,打了這麼長時間,上百發石彈,我們的城門樓和角樓早就被打掉了,哪會象現在這樣安然無恙。子山,你知道嗎,宛城文仲業為什麼會不戰而降?就是曹衝的手下三發石彈就有兩發命中了角樓,轉眼之間,宛城的角樓就象一堆爛木頭一樣塌了。要是他的人在,我敢保證,他會集中攻打城樓、角樓,先摧毀我們的制高點,然後猛轟城門,絕不會向現在這樣漫天開花,僅僅是打得好看而已。”
他回過頭安撫了一下步騭:“不用擔心,也就是聲勢嚇人而已,等他們石彈用完了,那些霹靂車就成柴火了。”
步騭卻苦笑一聲,他推開孫賁拍他肩膀的手。搖了搖頭說道:“將軍,我不是擔心現在,而是擔心後面。曹軍的霹靂車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也知道這是曹軍的攻城利器,輕易不會給人。現在這些東西居然到了番禺城外,雖然沒有曹軍的人參戰,可是至少說明曹劉兩家已經和解了,我是不相信以劉備軍地能力,能夠從曹軍手中完好的奪到這十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