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園子裡傳來的聲音,據說是西府有個丫頭為了給她那好賭的爹還賭債,鋌而走險的偷了主子的首飾,還試圖從園子裡進到東府逃走,被園子裡守門的婆子抓了個正著,如今正鬧著呢。”雪伶道。
昨兒寧致祥把香巧帶走之後,安平長公主就另安排了個婆子去園子裡守門。
呵……
顧青未聽罷就能猜到這必定是呂氏的手筆了。
也難為了她,為了尋個理由把這道門給堵了,不惜讓西府出個偷竊主子財物的丫鬟。
按下這個話題,待梳洗罷又用了早膳,顧青未才與寧致遠坐在一處說起這件事,“大伯母這次看來是真的惱了。”
呂氏能不惱麼,雖然寧致祥昨天才把香巧帶回去一晚上,可這點時間也足夠讓寧致祥說服呂氏了,只一、夜之間,香巧就從原來東府的一個丫頭成了寧致祥房裡的通房丫頭,等將來寧致祥成親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為姨娘。
可哪怕呂氏自己鬆了口,她心裡仍有些不得勁。
她昨天打了寧致祥一巴掌已經是前所未有了,自然不會再拿寧致祥如何,那香巧如今又被寧致祥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她一時之間也尋不著機會收拾,便自然而然的將氣都撒到了東府這邊。
若不是東府的丫頭不安分,寧致祥又怎麼能與這等上不得檯面的丫頭攪合在一塊兒,她的賞花會也不會變成個笑話。
只要一想到那日的賞花會來了多少名門貴女,呂氏就氣得肝疼。
如今合適的人家誰還會願意把女兒嫁給寧致祥這麼個自己沒本事,不能承爵,還小小年紀就與丫頭廝混還收在了身邊做通房的人?
就連她打的讓安平長公主出面提親的主意都不能達成!
呂氏恨得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一切都怨東府!
尤其是園子裡這道門,從前呂氏覺得這道門讓兩府之間的情誼成了京城的美談,可如今卻深恨這道門讓她的兒子成了京城的笑話!
若不是有這道門,香巧那個賤蹄子又怎麼能有機會往寧致祥身邊湊?
所以,她思忖了一整夜,才想出這麼個將這道門堵了的理由。
看看吧,西府出了個手腳不乾淨敢偷竊主子財物的丫鬟,還波及到了東府,她這個西府的女主人自然要有相應的反應,先滿懷歉意的去向安平長公主道歉,然後再愧疚之下提出,為了不讓類似的事重演,將園子裡的門堵上。
這樣一來,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吧?
呂氏是這樣想的,她也就是這樣做的。
所以,這天下午,園子裡那道門就以最快的速度被堵上了。
“呵……”
安平長公主站在園子裡,看著新砌的牆上那嶄新的痕跡,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顧青未這時正挽著安平長公主的胳膊,看到牆上終於沒有了那道門,也跟著面帶微笑。
“歡顏,你如今有什麼感想?”安平長公主偏頭看向顧青未問道。
丫鬟們都被遣了下去,這偌大的園子裡此時只有安平長公主和顧青未婆媳倆,聽到安平長公主如此問,顧青未想了想,然後鬆開挎在婆婆肘彎的手,兩手穿過虛無的空氣大大張開,笑著看向安平長公主,“母親,雖然只是堵上了這道門,但我卻覺得自由了許多呢。”
自由。
沒了這道門,定國公府與安國公府的聯絡自然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密切,自此以後,再不能有任何人不經正門就能進到定國公府的後院來。
無論是安平長公主還是顧青未,都覺得如此一來,似乎才能完全作了這國公府的主。
聽了顧青未的回答,安平長公主先是有些意外,但隨即就眼中帶笑。
她嫁進寧家二十幾年,園子裡這道門是她嫁進來之前就已經有的,兩家父輩之間的深厚情誼她並不能清晰的感受到,安國公府的人也沒能讓她有什麼家人的感受,所以對這道門,她其實是抗拒的。
可她雖是公主之尊,卻也顧忌著寧景昌的想法,一直以來也就努力忽視那道門的存在。
卻不想,她這兒媳婦才嫁進來不到一個月,就能將這件橫在她心裡多年的事給解決了。
“歡顏,這件事,是你謀劃的吧?”安平長公主含笑問道。
她穿了一身紫色繡了牡丹的長裙,襯著她那本就由皇家養出來的貴氣,便顯得有幾分不容侵犯的高貴,但她唇邊那淺淺的微笑,卻硬是將這股距離感給拉近了。
顧青未也沒隱瞞,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