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大雪紛飛的北境,相差彷彿天上人間了。
臨近新年,街上的人比往日要多了許多。
什麼猙獰的妖蠻、血腥的戰場,離這裡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很遠很遠。
突然,人群一陣騷亂,百餘匹神俊非凡的黑狡戰馬跨街而過,戰騎之上皆是剽健悍卒,透露出凌厲的殺氣,令眾人下意識的畏懼迴避。
騎隊過後是幾輛精緻的車乘,黑龍木所制的車輪壓過青石板路,轔轔作響,這是朝廷調派出使鶴川,調停太微、賀蘭兩宗戰事的使團。
太尉屠缺親自擔任調停重任,此時正和一個玉袍白麵的中年文士在其中一輛車攆裡相對而坐。
“文瑾,這次到了鶴川,你有幾分把握能說動董氏放賀蘭劍宗一條生路?”屠缺憂心忡忡的問道。
“不妨,董良與我父親早年就是過命的交情,現在賀蘭劍宗雖然被他們逼得奄奄一息,命懸一線,但是宗門所在的賀蘭山脈,乃天地之奇險,倘若是要強攻,怕董良他也承受不起那麼大的損失。眼下局勢動盪,我想董良不會看不透這一點,或許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臺階。太尉親自前往,這個臺階還不夠他下的嗎?再說,如果是前幾年,我姚氏逆子姚興和董氏密切合作時,估計還很難說,可那逆子此時已與董氏劃清了界限,甚至暗中資助武藏軍及天水郡兵對抗董氏,以及這逆子都有心在天水郡北經營勢力,董氏真就願意看到此子有機會在天水郡北紮下根基,從此往後能牧守一方?”中年文士坐在車裡,面對屠缺這樣的人物也是侃侃而談,渾然間有一種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氣魄。
聽著姚文瑾侃侃而談,屠缺心裡卻是暗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