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十里也委實過於漫長,四周的景物逐漸變做一條光帶,而她則彷彿置身於一條隧道,前方沒有盡頭,身後則有一道柔和的光芒,磬人心脾,令人陶醉。
隱約間,東南清月感到那一百零八片癸陰荷葉甲有些不穩定,心中方有些警覺,便被背後那道光芒掩蓋了,整個人都昏昏然。彷彿有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慰她的靈魂,還有什麼比這更舒服的?
就在這時,東南清月心口升起一道光芒,一張枯黃的法符驟然間炸裂開來,刺痛感瞬間傳遍全身,令女人驟然間睜大眼睛。四周模糊地景象消失了,而她卻仍在原地,前方距離法陣的邊緣約有十里。
“幻陣!”
幻術正是掩月宗立宗所仰仗的法門,東南清月是宗主,這方面自然修為深湛,沒想到卻著了道。若不是身上佩戴的醒神符在最危急的是時候起作用,恐怕自己已經成為刀下之鬼了。想到自己苦苦修行了一百多年,卻差點毀在自己所長的法術之上,東南清月便氣的渾身顫抖,同時越發的欽佩佈下諸天之網的人,心中更加堅定撤出這片法陣的決心。
她環顧四周,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愜意的笑容,彷彿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千人停在空中,猶如一千座雕塑,這個世界彷彿是靜止的,只有風吹過他們的衣袂帶起一絲動感。
東南清月隨手打出一道法訣,擊中了距離自己三十丈遠的任三昧,這位道士如同夢中驚醒,一個機靈環顧四周,不由得一身冷汗。
“著了敵人的道了!”任三昧趕緊四顧防備。
東南清月接連施法將門派中兩位元嬰修士鬱瓊玉和邱雨鈴從幻術中救出,就當她們三人準備救下更多人的時候,四周突然傳來一股涼意。
無數晶瑩剔透的冰晶在空氣中凝結而形,氣溫急轉直下,就連那些平日號稱寒暑不侵的金丹修士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冰晶薄且透明,不仔細看分辨不出。當第一枚冰晶刺穿一名修士胸膛的時候,迸濺出的鮮血還是讓東南清月幾人驚心動魄。擺在她面前有兩條路,第一帶著已經喚醒的兩人逃出法陣,第二留下來救出更多人,不過要冒一些風險。
環顧麾下一千名修士,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掩月宗的門徒,丟下這些人逃走,她東南清月著實做不出。接連打出三道法訣,將三人從幻術中解脫,東南清月開始努力挽救生命。鬱瓊玉和邱雨鈴兩名元嬰中品修士也加入這個行列,不多時便有十幾個金丹修士被他們從幻境中解救。
被冰晶刺殺的修士數量已達到了數十人,鮮血瀰漫在空氣中,讓人有種作嘔的感覺。不斷有修士從幻境中脫出,他們要麼施法解救同伴,要麼擔負起防禦的重任,四周冰晶變得更多了,而被殺死的人則變少了。
看著天空中亂作一團的敵人,藍星繁臉上露出一絲愜意的笑容,“你們也有今天”是她想的最多的一句話。當年逼迫自己的人此刻也嚐到了被人刀壓脖頸所帶來的壓迫感,復仇的火焰在她胸中燃燒著。
“一個女人的仇恨永遠比男人來的綿長持久。”
藍星繁輕輕哼了一聲,她曾經以為自己忘掉了這份仇恨,可是當她親眼看到東南清月的臉頰之時,一切又都死灰復燃。
她身後有陰夔下屬的五十人,這些人大多是練氣修士,只有十人有築基修為,所以她不能輕易暴露目標。此時她決定反戈一擊,不依賴天網,親自動手。她能呼叫的資源並非只有這五十人,前方不遠的林地中埋伏著曹三率領的一百五十名黑甲,左邊不遠的谷地中尚有獅族的兩名長老外加十五名化形獅妖。
緩慢地揮了揮手,五十人挪到了掩月宗和地火教修士的下方,他們人手拿出一個銀白的弩機,外形極像當年司天閣的寒星弩。藍星繁射出第一道弩箭,一道寒光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洞穿了一名修士的胸膛,並且在不高的天空炸裂開來,無數銀亮的刀芒四散而出,瞬間便有三名修士身首異處。
五十人連連搬動機弩,五十道寒星劃破秋日的長空。
“動手了!”
陳雲生盯著西邊天空中炸裂開的銀光和綻放的猩紅,暗中讚歎曹三的傑作,那並非寒星弩,威力相差不多,造價卻只有寒星弩的十分之一。曹三用他的實際行動踐行著一條自己認為正確的真理——使用靈石驅動的法器永遠比那些依靠修士靈元驅動的法寶更加靠譜。
埋伏在太白峰外延的狻猊族動手了,曹三率領的一百五十名黑甲動手了,陳雲生也必須動手。雖然這個時間比他預料的要早一些,對他來說也不是最好的時機,不過天穹派所有人都是一體的,一個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