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後背平坦的鱗片向前走了幾步,嫣然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等去完了重法寺,了結了你的心願,我們便去周遊六洲。歷遍六洲就去洪古,洪古轉遍了就去其他的星界。我要去宇宙的盡頭,去群星誕生之地,看看天神是如何執掌著世界運轉的。”
陳雲生望著那輪逐漸西墜的紅日,心中感慨萬千,就算修士能夠飛天遁地,操縱水火,和締造萬千星界的諸神相比還是過於渺小了。
夕陽映在柳曉山白玉般的面頰上,燦爛無雙,璀璨無比,陳雲生喃喃說道:“也許遠方除了遠之外一無所有,不過一路有你陪伴,風景一定很絢爛。”
陳雲生和柳曉山面對夕陽的時候,金光則一個人面對來的方向發呆,彷彿沉浸在昔日的歲月之中。一滴淚水不經意間從他的臉上劃落,那是對曾經逝去的青春的祭奠。
在寒鯤背上的時間過的很慢,一天一夜彷彿一年。寒夜中,柳曉山和陳雲生相互依偎看星星,整整坐了一夜。
終於在第二天過午之後看到了陸地。海岸線宛如一條黑絲線綿延曲折,鯤主逐漸放慢了飛行的速度。距離海岸數百里的時候,她身子一晃,化成人形。
陳雲生放出穿雲舟,恢復女身的鯤主俏立於船頭,雖然面板上仍有淺細的鱗片,可那分女子的風韻卻揮之不去。不過見到了鯤主真身之後,陳雲生再也無法將這位女子和美麗聯絡在一起。
“前方就是黽洲,重法寺要一直向西南走。那個地方不太好找,你們一路打聽過去。”鯤主說道。
“多謝前輩相助,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陳雲生抱拳道謝。
鯤主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記住自己的諾言就好了,這件事情對我來說舉手之勞而已。記住,不要向別人提起我的事情,尤其是重法寺的和尚們。”
陳雲生點了點頭,目送鯤主離開。
穿雲舟劃出一條淡淡的雲跡飛向海岸線。在鯤主背上待過一日一夜,陳雲生有些無法忍受穿雲舟的速度,幾乎將穿雲舟加速到了極限。
三人距離海岸線十里的地方收了飛空法器,遁光前行。登岸之後,金光向陳雲生抱了抱拳,道:“後會有期。陳兄弟是個重義之人,有道是不打不相識,這個朋友我是認下了。”
“你打算去哪?”陳雲生問道。
“青洲,那裡由我的根。雖然不能出現在女兒身旁,可即便是遠遠看上她一眼,對我來說都是莫大的幸福。”金光淡淡說道。
“你怕劍閣會遷怒於你的女兒?”
金光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道:“劍閣勢大。為報仇不擇手段,如果我和她太近必然會給她帶來血光之災。”
“在青洲有什麼不順之事,可以去太白峰,你應該知道那個地方。”陳雲生說道。
金光淡淡一笑,“天穹派剛剛滅了天穹派五派,正應該休養生息,我就不去叨擾了,劍閣的怒火不是那麼容易就熄滅的。”
柳曉山插嘴道:“若你不嫌遠,可以帶著你女兒去金沙。我父王必然會庇護你們兩人。”
不知怎地,金光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悲壯,他笑道:“我本是一個心死之人,何必再拖更多人下水。他劍閣想要找我也未必那麼容易。兩位,後會有期。”
說罷他轉身向東邊遁去,循著蜿蜒的海岸線消失在天際。陳雲生注視著天空,直到他消失不見。
“我有種預感,以後我們還會遇到他。”柳曉山說道。
陳雲生笑道:“你的預感時常靈驗嗎?”
柳曉山一本正經道:“我母親的預感才準,只不過預測的次數有限。作為女兒,我多少繼承了一些她的天賦。”
陳雲生搖頭道:“沒看出來。若你預感管用,當年為何被天痕掠去,後來我在晴暖閣見你的時候為何一臉驚詫。”
柳曉山微嗔道:“是啊,我就是預感出錯才和你在一起的。”
柳曉山突然發怒讓陳雲生意識到和女人相處的一條金科玉律,永遠不能像對兄弟一般口無遮攔,即便兩人已經親密無間。
他將柳曉山輕輕攬入懷中,陪笑道:“我們的故事還沒有完,你怎麼知道會是悲劇?你預感的一點也不差。”
聽到這言不由衷的話,柳曉山的憤怒加重了一層,臉上卻擠出一個笑容,她一邊溫柔的微笑,一邊豎起了中指,一點淡藍色的柔光在指尖閃爍,她溫柔地戳到男人的胸口。
陳雲生正在享受愛人的溫柔,原以為突如其來的兩人世界會是格外的溫馨,卻不料一股冰寒沁入膻中穴。渾身的寒毛乍立,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