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考評。”
馬清泉端起琥珀杯,輕呷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閉上眼睛長長一嘆道:“如今李林甫那奸賊依仗聖寵步步緊逼,太子處境越發艱難,終日如履薄冰、如臨深淵;聖上年事漸高,猜忌之心愈重,太子想保住東宮之位,唯有指望高力士高公公了。”
“明公所慮,確有道理。然在卑下看來,高公公深得聖心,並不缺錢,太子欲尋庇護,倒不必著眼於這些身外之物。示之以誠,恐效果更佳。”
馬清泉微張雙眼看了袁縝一眼,又復閉上深思。
“明公,如今自方家已得銀兩千緡,趙家這邊,也送來了三千緡,太子若有所需,應該也足夠應急了。”
馬清泉搖搖頭道:“袁先生有所不知,太子此次所需銀錢,乃是為了………”馬清泉說到這,向西北方向努了努嘴。
袁縝霍然而驚,失聲道:“明公,此乃何人之策?豈不知為人君者,最忌憚的便是此事?此事萬萬行之不得,萬萬行不得啊!李林甫等人正愁抓不到太子把柄,太子若行此下策,無異於授人以柄。皇甫都督身為節度,本也是樹大招風,此舉不僅會害死皇甫都督,恐太子也將深陷絕境啊!”
“袁先生稍安勿躁,袁先生所言,太子豈會不知?若不能保萬全,太子也不會輕易涉險。你但管如數籌足銀錢就是。”
“明公!”
“袁先生不必多言。”
“不,明公於某有恩,如今明公恐怕也要身涉巨險,某不能視而不見,明公請聽某一言,太子位居東宮,只要不行差踏錯,聖上萬歲之後,大位便是太子的了,是以一動不如一靜……”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這……”袁縝有些語塞,心思一轉之後才接著說道,“然明公可知,方同良血案恐另有蹊蹺。根據卑下的觀察,趙家確實不像是幕後主謀,而方同興似乎也只是順水推舟獨霸方家產業。某擔心繼續下去,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嘶……竟有此事?袁先生何以不早說呢?”馬清泉大驚,兩眼一睜,光芒灼灼。
“明公,卑下目前沒有任何證據,也只是個人猜測而已,唯恐是卑下多慮了,是以想先查清楚再說。”
“此事背後若真是另有其人,則其人手腕之高明……。。”馬清泉臉色微變,他最擔心的是背後是李林甫的人在操控整件事,若真是此,那可就完了。
袁縝的話,讓馬清泉坐立不安,在薔薇花架下來回踱起步來。若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
不知為何,李昂到火井縣螳螂坳也有幾天了,犀浦那邊始終沒有人來傳他回去上堂。
李昂樂得逍遙,誰愛上公堂去裝孫子啊。
現在李昂也有自己的產業了,一大片光禿禿的山嶺,十二口鹽井,受韋老頭那天下無雙的感嘆啟發,他決定以自己的十二個鹽井為底子,成立一個“大唐無雙鹽業集團公司”,自任公司CEO。
至於公司是什麼東東,方濟他們搞不清楚,反正李昂沒個正形過,大夥也懶得問,總之說到底,不管你叫什麼,充其量還是個私鹽販子。
李昂在茅屋前樹塊木牌,大唐無雙鹽業有限公司就算成立了。到目前為止,公司只有他這個CEO,還沒有一個員工。
李昂看著門外撅著屁股吹火的韋老頭,這老頭燒火真是一把好手,李昂突然很有挖方濟牆腳的衝動。
結果韋老頭生好火後,看看左右無事,就到茅屋前的公司招牌前轉悠。他負著手,很認真地研究了一會兒,然後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對李昂說道:“李郎君,您這招牌有些不妥。”
“咦,韋老頭你認識字?”李昂挖方濟牆腳的衝動更強烈了,草莽之中,自有良材啊。
結果韋老頭憋了一下,紅著臉答道:“小的……小的不識字,但……聽方郎君提到牌的字。”
靠!不識得字你繞我公司招牌轉半天,學狗撒尿啊?
挖方濟牆腳的衝動頓時瀉了一地,李昂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燒你的火去,別擋著我的招牌。”
“李郎君,老漢不擋著,你這招牌也沒人看呀?”
“還敢頂嘴!”CEO怒了。
“不敢,不敢!”韋老頭一溜煙跑回了鍋邊,動作還挺利索的。
李昂本以為清靜了,正要揮筆制定公司章程,韋老添了些柴火後,又轉了回來,繞著他的公司招牌溜彎兒。
“韋老頭!你再轉悠,我讓你扛這招牌到火井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