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袁德凱提醒著秋茵,這裡雖然是正廳,卻很高,這一跳,可能性有很多種,假如他們不摔死,也可能摔傷,殘廢,又可能被襲擊者打死。
也許是萬幸,或者老天憐憫他們,跳下去的地方是後院的一個大泥坑,泥水不算深,卻很濃稠,將落下的力量減輕了許多,陷入泥坑中之後,秋茵好像聽見有人大聲地喊著。
“東北軍的兄弟們,衝啊,消滅日本帝國主義!”
東北軍?是東北軍的人襲擊了這裡,秋茵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喊聲仍舊持續著,越來越清晰,這怎麼可能?古逸風沒有這個安排,就算他暗中做了什麼,也不會將自己和夏二小姐炸在了宴會廳裡,一定是有人陷害了他們。
袁德凱爬了起來,抹著臉上的泥,聽見了周圍的喊殺聲,他抬眼看去,發現很多東北軍計程車兵在衝殺著。
“哼,原來是東北軍的人,古逸風這個卑鄙的小人……”
“不是東北軍,絕對不是。”秋茵辯駁著,可著眼之處,都是荷槍實彈的東北軍,制服也都一模一樣。
“在你的眼裡,他永遠都是好人,我是壞人!”
袁德凱支撐著站了起來,掏出了槍,微微地喘息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秋茵說得沒有底氣,她確實一直認為,古逸風是天下最好的男人,袁德凱雖然不是最壞的,卻也不是什麼好人。
“小心吧,古夫人,別死在古司令的手裡。”
袁德凱諷刺著,然後小心地提防著那些東北軍的人,怕他們衝過來超秋茵和他射擊,可讓秋茵和袁德凱感到意外的是,那些東北軍的人從他們的身邊跑過,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開槍射擊,而是他們繼續吶喊著,衝著宴會廳扔著手榴彈。
“東北軍的戰士們,將日本人趕出中國,我們的土地我們自己管。”
又有幾個東北軍計程車兵跑了過來,用槍指著秋茵和袁德凱,肯看了幾眼之後,轉身跑開了,他們並不想殺無辜的人。
秋茵實在不理解他們的行為,袁德凱也不明白,但他們不進攻他們兩個,讓他們鬆了口氣,袁德凱揹著秋茵出了泥坑,大步向外跑去,跑了一會兒,迎面仁東慌張地奔了過來。
“夫人,夫人,我可算找到你了,司令急得不行了。”
“我沒事,還活著。”
秋茵疲憊地笑了一下,腿也鑽心地疼,她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走路了,還是好像袁德凱那樣一樣,腿會跛掉,如果是那樣,袁德凱這次該心裡平衡了。
“我來背夫人。”
仁東這才注意到,揹著司令夫人的是袁德凱,立刻戒備了起來,他緊張地握著手槍,指著袁德凱,讓他將夫人放下來。
袁德凱站在那裡,突然笑了起來,自我解嘲地說這算不算是卸磨殺驢?說完,他解開了軍裝的衣袖,將秋茵放在了地上,然後大步地向前走去,一眼都沒回頭看過夏二小姐。
仁東過來將秋茵扶了起來,小心地揹著,眼睛不放心地瞄著袁德凱的背影,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去。
“仁東,怎麼偷襲的會是東北軍的人,誰給你們下的命令?”
“沒有命令,那根本不是我們的人,沒一個是我認識的,現在敵友不分,也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好在他們只射擊跑出來的日本兵,沒殺我們中國人,死的中國人都是被爆炸炸死的。”
聽著仁東的描述,秋茵更加不解了,他們為什麼只殺日本人,不殺中國人,剛才秋茵也見識到了,他們對她和袁德凱沒有加害之心,難道有人假扮了東北軍,故意製造了這次的事端,就是為了挑撥東北軍和日本人之間的矛盾,顯然,這是一個十分站住腳的結論。
在會場的東側,一個簡陋的石板房子裡,秋茵見到了古逸風,他的樣子沒比自己好到哪裡去,渾身都是血水,白色的襯衫已經看不出原有的顏色,他見到了秋茵,將她從仁東的背上抱了下來,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這樣地抱著,經歷了生死離別,秋茵更懂得他這樣默默無聲地含義。
“我沒事,活著出來了,回來了。”秋茵抽泣著,覺得這一刻來得實在不容易,她竟然還能見到古逸風。
古逸風擦拭著秋茵的淚水,眼裡是深深的痛愛,心痛這個善良的女人,曾經袁三小姐曾經如何慢待她,言語羞辱,秋茵仍舊捨命要救她,她的心中有了太多的寬容和憐憫。
“袁三小姐和孩子怎麼樣了?”秋茵繼續問。
“我已經盡力了,秋茵,只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