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不動聲色的站在後面,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張柬之這幾個老臣,的確很忠心,但是太不講究方法。這樣硬著頭皮頂上去要跟皇帝和皇后幹架,不是拿雞蛋磕石頭麼?你磕得再猛再狠,也只是自己一陣稀里嘩啦的精彩破亡。愚忠……沒有價值!太沒有價值了!
秦霄很是有一股衝動要跑出去,將張柬之等人拉回來,但看到李重俊和李隆基警示的眼神,不由得又回想起太平公主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心中嘆了一聲,放棄了這個念頭。
張柬之等人不依不撓:“陛下,臣等所奏,望陛下慎思而行!”
桓彥範更是氣憤難當,朗朗奏道:“陛下,自古以來,后妃就是人倫之本,理亂之端。當年娥皇、女英旺了虞道,妹喜、妲己禍了夏商。究其原因,就是婦人不得干政!以陰乘陽,這是違天;以婦凌夫,便是違人。違天不祥,違人不義。是以古人云‘牝雞之晨,惟家之索’。萬望陛下覽古人之言,察古人之意,上以社稷為重,下以蒼生為念。令皇后迴歸後宮,不得上到正殿參政!”
李顯有些不耐煩的看了這些人一眼,悶悶的說道:“朕知道卿等的好意和苦心。但是皇后也是出來幫幫我而已,這大唐天下,還是朕說了算。朕處理一國之事,頗有些勞累和力不成心,皇后精明強幹,正好能幫朕理事,這有何不可!什麼‘婦人干政禍國殃民’,這種話今後不可再提。朕念爾等是老臣是功臣,這次就既往不咎了。行了,這事不必再議。說起來,朕這裡還正有一份賞賜贈予五位愛卿。”
張柬之等人早已個個氣得像脹了肚子的青蛙,一聽‘賞賜’二字,不由得面面相覷了一陣,不知道哪裡亂來的風。
李顯拿出一封聖旨交給身邊的小太監:“宣旨吧。”
小太監清清嗓子,怪腔怪調的念道:“朕特賜張柬之進封為漢陽郡王、桓彥範為扶陽郡王、敬惲為平陽郡王、崔玄暐為博陵郡王、袁恕己為南陽郡王,並加特進,每人實封百戶。欽此!”
事已至此,張柬之等人也只好乖乖的跪下謝恩。
秦霄心裡總算是吁了一口大氣:還好!張柬之等人這樣鬧,居然沒有當場被拖出去砍了……
珠簾後的韋后,雖然一直沒有開口說什麼話,卻是嘴角微揚,露出一絲冷冽的微笑。殺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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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後,張柬之等‘五王’和一眾朝臣,個個作鳥獸散,瞬間沒了人影。
秦霄站在龍尾道前,看著巍峨宮殿城樓和磅礴的走道階欄,突然有了一種很陌生、很迷惘的感覺——這樣汙穢的朝廷,我這官也做得如此的窩囊,還留在這裡作什麼?
什麼也甩手不管了,速度閃人!
主意已定,秦霄一掀斗篷,抬腳朝含元殿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裡,李顯正有些氣憤難當的坐在座椅上發悶脾氣,看著眼前的一堆兒的奏摺心裡沒來由的火大。一手橫掃過去,將所有奏摺、茶碗、筆墨都甩到了地上,對旁邊的太監吼道:“拿去,都給我拿去!該給皇后的給皇后,該給閣部的給閣部。朕不看這些狗屁奏章了!”
正巧這時韋后走了進來,靜靜的走到一旁,去撿地上的奏章。
李顯看到韋后,頓時沒了什麼脾氣,囁嚅道:“愛妃……朕也是,有些心煩意亂。”
韋后不動聲色的繼續撿著奏章,輕嘆了一口氣:“張柬之那些人,忒的可惡。他們莫非就想活活的累死陛下麼。臣妾也不過是想為陛下分憂,他們就緊張成那個樣子。真是其心可誅!”
李顯鬱悶的一屁股坐下去,悶哼道:“算了,別說了。算起來,也多虧了他們,朕才能坐到這龍椅上。些許小過,能忍就忍忍吧。”
正在這時,秦霄來到了御書房外,小太監進去通報,半天才回出信兒來,說是皇帝召見。
秦霄走進御書房見過禮,看到地上的墨水和桌上雜亂的奏章,心裡大概也明白了幾分,不由得暗暗想道:來得還真是時候……李顯看似發了脾氣了,肯定是因為張柬之等人的事。我跟張柬之等人關係密切,我現在來請辭,應該能行。
韋后侍立在身後,李顯勉強擠出笑意:“秦愛卿,特意來見朕,有事麼?”
“陛下……”
秦霄拱手行了一記軍禮:“臣特來請辭,求陛下免去臣的公職,放臣迴歸故鄉田園。”
“啊!——”
李顯不由得驚彈起來:“愛卿正當年少風華正茂,如何生出退隱歸田之意?”
秦霄順溜的扯起了謊:“陛下有所不知。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