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頓時笑了起來:“姐姐姐夫你們看。”
原來,江月兒小臉紅撲撲地斜歪在椅子上,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連串的口水都快滴到了衣襟上。
杜氏嚇一跳,湊過去摸摸女兒的頭:“怎麼了?臉紅紅的,還有一身的酒味?她哪來的酒味?”
江棟含笑朝她杯子裡指指:“你再看。”
杜氏舉起杯子往下一倒,空空如也!這小丫頭偷喝自己母親杯裡的酒,竟自己把自己給灌醉了!
杜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什麼時候偷喝的?”見江棟在旁邊摸著鬍子直笑,瞪他一眼:“這都是跟你學的,小小年紀就如此貪杯。”
江棟咳嗽一聲:“這裡涼,我送她回房去睡。”轉身抱起女兒溜之大吉。
杜氏轉過身方看見面含微笑的弟弟,羞窘不已:“唉喲,我怎麼忘了你還在這了?”
杜明久搖搖頭,感慨道:“看見姐姐姐夫如此恩愛,我回去說給爹孃聽,想必他們也會早日解下心結,開懷許多。”
如今沒有其他人在,杜氏的眼圈就又紅了:“我真想回去看看爹孃。”
杜明久卻是面色一變,忙道:“不必,來時爹孃都再三叮囑,說只要知道你們過得好就好,叫你們千萬別回去。”
杜氏的眼淚終於又掉了下來。
江月兒這一醉便醉到了晚上。
醒來時,她只記得自己做了個夢,夢裡好像她一頭栽在軟軟的棉花堆裡。棉花從上往下飄下來,堆了她滿身滿臉,堵住了她的鼻子嘴巴,她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難受……就——
醒了。
“醒了?”杜衍收回手掌,起身點亮了油燈。
江月兒坐床邊醒了會兒神,怒瞪這人:“你又在我睡覺的時候捏我鼻子!”難怪夢裡那麼難受,原來是這人搞的鬼!
杜衍沒否認:“睡得跟頭豬一樣,捏你鼻子你都醒不了。聽說,你今天回家給人欺負了?”
江月兒坐床頭生著氣呢:“你管不著。”
杜衍道:“我管不著,你們夫子總管得著吧?”
江月兒抬頭,警惕問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杜衍憐憫地看她一眼:“你跟人吵架的事今天下午傳到我們書齋了。”
江月兒大吃一驚:“什麼?你別騙我!”
杜衍道:“我騙你幹什麼,你以為書齋建在天上,我們都不知道人間發生了啥事嗎?你是中午那會兒吵的架吧?實話說給你,到我們吃完飯的時候,已經傳遍了整個書齋,連程夫子都知道了。”
程夫子知道了,梅夫子能不知道嗎?!
江月兒給杜衍的話完全嚇清醒了:“那我們梅夫子怎麼說的?”
杜衍如實道:“我沒看見梅夫子怎麼說的。就是聽說,她聽了這件事之後,整個下午都黑著個臉,特別,不高興。”他十分壞心眼地加重了“特別”兩個字,果然看見小胖妞的眼神都被嚇直了。
她還嘴硬:“你你你,你少嚇唬我。”
“是不是嚇唬你,你明天早上去學裡不就知道了嗎?”
江月兒想到梅夫子那張常年板得像烏龜殼似的臉,差點沒被他嚇哭:“那,那怎麼辦哪?我又不是故意的。”
膽小鬼,也太不經嚇了吧。
杜衍撇撇嘴,忍了一會兒沒說話,就見江月兒來抓他的手:“阿敬,怎麼辦呀?你幫我想想辦法呀。”
聽見軟糯糯的聲音裡有了哭腔,杜衍才道:“你不是說你沒做錯事嗎?沒做錯事你怕什麼?放心吧,師孃肯定不會找你麻煩的。”
“真,真的?”雖然這麼問了一句,江月兒居然安心了一點,大約是因為,阿敬向來在這種事上不會騙她吧。
杜衍懶得重複回答一遍,想起中午發生的事情,聲音不由凜冽一分:“你把中午的事跟我再說一遍。”小胖妞是那麼好被人欺負的?
江月兒還在想明天怎麼應付梅夫子呢,頂不願意回答:“有什麼好說的。”
杜衍便抽了手要走:“不告訴我是吧?那你也別找我給你報仇了。”
報仇?對啊!怎麼把那麼重要的事忘了呢?
江月兒眼睛一亮,趕緊把他手抓牢,嘴上還假假道:“可劉順叔已經給我報了仇呀。”
杜衍嗤她:“你算了吧,劉順叔無非就是打那姓孫的一頓。往後你還敢從孫家雜貨鋪那走嗎?”
孫通那麼可怕……她……她還真不敢了!
江月兒縮縮脖子,小聲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