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掙扎,拳頭往他身上砸,他紋絲不動,上衣口袋裡的懷錶鏈掉出來,她撿起來,攤開一看,笑了好幾聲,搖搖晃晃爬起來,手裡拿著懷錶鏈,問:“督軍,裡面的照片是誰啊,你的家人麼?”
章慎之抬起頭,習慣性地否認:“不是。”
她點點頭,“行。”
說完,她將懷錶鏈往海里一扔。
章慎之僵住,隨即從欄杆翻過去,跳進海里撈東西。
車裡。
後車廂溼噠噠,孫副官開著車,沒敢回頭看沒敢問,氣氛安靜得有些緊張。
章慎之垂著腦袋,渾身上下都在滴水,手裡攥著及時撈上來的懷錶鏈,一言不發。
白玉蘿指了前面的路,“往那開。”
章慎之餘光瞥見周圍的街景。不是往章公館的路,他問:“去哪?”
白玉蘿:“你管我去哪,你又不是我丈夫,我愛去哪就去哪。”
車在路邊停下,剛好停在傅抱青的小洋房前面。
白玉蘿從車裡下來,章慎之搖下車窗,黑幽的眸子,深沉沉地望過去:“白小姐,改日再聚。”
她沒理他,扭頭就走。
章慎之沒讓孫副官繼續往前。他倚在車窗邊看她,她敲開了門,屋裡頭亮起燈,有誰出來接她。
路燈擋了視線,看不清模樣,只知道是個清癯的男人。
章慎之怔怔看了一會,直到她進屋,他依舊盯著那扇門。
孫副官這時回頭問:“督軍,要我去查查嗎?這位小姐,以及她的男朋友?”
在章慎之之前,孫副官也替其他長官辦過事。像今晚這種一見鍾情傾心的情景並不少見,他以為章慎之也是這種情況之一。
章慎之沒有回應,冷冷地吩咐他:“開車。”
屋內。
傅抱青睡眼惺忪。正如他所說的,他沒去舞會,回到家裡,一早就睡下了。想著明日起個早,能早點看到她。夢裡見著她,一睜開眼,又是她,做夢一般。
傅抱青殷勤地接過白玉蘿的手袋,手指觸碰到她的手背,涼得很,他趕緊到廚房衝了一杯熱牛奶,捧著遞給她。
白玉蘿在沙發上半躺著,沒有接他的牛奶。
傅抱青不敢用自己的體溫為她暖身子,嘗試著用牛奶杯的餘溫碰碰她的手背,從手指尖一路碰滾到手腕處,小孩子玩樂一般,不知疲倦。
她有點渴,舔了舔嘴角,剛張開嘴,傅抱青立刻將吸管喂到她唇邊,“慢點喝,小心燙嘴。”
他也不問她為什麼這個時候過來,她身上染了汙漬,是剛才在地上打滾過的痕跡,左邊頭髮鬆了一捋,看起來有些繚亂。
傅抱青什麼都不問,他只笑著說:“你睡我這,還是回去睡,要是回去睡,我就換衣服送你。”
她看著他,他清秀的面龐上滿是朝氣蓬勃愛意歡喜,白紙一張,任君作畫。
她慵懶地伸出手,手指在他額間點了點,“太晚了,不回去。”
他陶醉地笑起來,怕自己的熱切嚇壞人,不敢笑得太開心,使勁地抿住嘴,腮幫子都痠疼。
“那我給你鋪床去。”
作者有話要說: 青青:兄der,謝謝哈。
第46章
漫漫黑夜,白玉蘿進了房間; 傅抱青正在忙前忙後; 他存了私心; 將自己的房間騰了出來。
他從沒幹過家務活的一個人; 恨不得將床上的褶子都鋪平,一層層被拿出來,忙得滿頭大汗,笑道:“你睡我屋子,我到外面睡去,你別去其他的房間,都不好; 你愛睡軟床; 我的床最軟。”
他瘦削的背影顯得格外興奮; 像是遇見天大的好事,手從被單上拂過時,臉上不由地露出羨慕的神情。
此刻不想做人,只想做這床棉布床單。能挨著她; 給她一夜溫暖; 事後死了也值得。
白玉蘿站在旁邊,壞心思地戳穿他:“抱青,你現在看著又傻又可怕,跟狼似的。”
傅抱青趕緊搖手,斂起所有的神情,不敢再露出半點期待; “我沒有別的意思,待會你把門打暗鎖,我肯定闖不進來的。”
他越描越黑,白玉蘿輕聲笑起來。
傅抱青一急,尋了把槍,擱在她床頭,傻乎乎地望著她,指著那把槍說,“你抱著它睡,肯定特別安全,我要敢進來,你斃了我,我做鬼也無怨。”
她在床邊坐下來,讓他去拿酒,他拿了酒,雙手急促不安,一直攥著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