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城被佔領之後的第三天,那邊差人來請章家商會的掌事人。
這時候,章家的名氣與地位不再是人人豔羨,而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東西。
槍打出頭鳥。
他們想要章家的財產。打劫,自然要從最富的開始下手。
李大:“不能讓少夫人去!”
傅抱青站出來,“我代你去,我會告訴他們,章家的財產早已捐了出去。”
老馬緊皺眉頭,嘆氣:“就算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你去了,他們之後知道你不是章家的掌事人,遲早還會找上少夫人,要是能送少夫人出去就好了。”
忽然章辜民踢開門,朝白玉蘿招了招手,“你,過來。”
白玉蘿走出去,兩人站在欄杆邊,遠處是夕陽萬丈。
章辜民嘴裡叼根菸,斜著眼睛望她,“你不是挺嘚瑟的嗎,你倒是逃出去啊。”
白玉蘿沒理他。
章辜民在衣服兜裡摸了摸,摸出兩張船票:“這種時候,還是得靠我這種老江湖,你再怎麼厲害,人情世故方面,終究不如我這個老男人,瞧,逃命的時候,老男人就派上用場了吧。”
白玉蘿掃了眼他手裡的船票,“你真有一手,這種船票都能被你弄到手。”
章辜民轉過身來,“白玉蘿,跟我走,我們去香港。只要你說一聲願意,我就把船票給你。”
她怔怔地望了一會,“章辜民,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
章辜民丟了菸頭,“白玉蘿,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嘴硬什麼啊!就你這張漂亮臉蛋,一露面,你覺得你還能從宴會上回得來嗎?”
白玉蘿撇開臉。
章辜民笑了笑,繼而上前一把攬住她,強硬地壓在牆上,捧了臉吻下去。
吻完了,他嘴角被她咬出血,章辜民氣喘吁吁地笑,呸地吐了口血水,“總算嚐到了。”
白玉蘿一巴掌甩過去。
章辜民沒躲,反而往她手邊送,“打,使勁打,橫豎你以後是打不到了。”
白玉蘿蹙起細眉:“你什麼意思?”
章辜民朝不遠處招了招手:“傅抱青,滾過來。”
剛從門邊走出來尋白玉蘿的傅抱青聽到聲音,連忙上前,一臉茫然地掃了掃狼狽不堪的章辜民。
章辜民將船票拍他掌心,“明天下午六點,碼頭東邊,鬼子的船,拿著這個,帶白玉蘿去香港。”
傅抱青捏了船票,幾乎瞬間明白過來,驚訝地望向章辜民。
章辜民笑得得意:“沒想到吧,你章二爺我還有這種本事?”他頓了頓,看向旁邊的白玉蘿,伸手去拽她,將她拽到自己心口邊,“白玉蘿,你聽聽,老男人雖然老,但是見了心上人,依舊還能跳得如雷聲震動。”
白玉蘿:“章辜民。”
章辜民沒聽她往下說,他瞪了眼傅抱青,“小子,能知趣點嗎?”
傅抱青看向白玉蘿,白玉蘿點點頭。傅抱青這才走開。
章辜民放開擒住她的手,重新抬起,最終緩緩落在她瘦削肩頭,“就這樣,讓我抱一會。”
他沒有撫過她的頭髮,他曾經偷偷看到章慎之這樣撫她的鬢角,他很羨慕,回去隨便找了個下人試手,那個小女僕一臉春心盎然,縮在他懷裡,他學章慎之的樣子,撫上鬢角,除了一手桂花頭油,什麼感覺都沒有。
現在他撫上白玉蘿的鬢角,指腹剛碰到她的頭髮絲,感覺就出來了。
渾身酥麻。
她沒有抹頭油,她的烏髮又黑又亮,軟得跟綢緞似的。
章辜民撫了一遍又一遍,“白玉蘿,你的復仇很成功,如今我心甘情願為你去死。如果你問,後不後悔當初欺負你們章家婆媳倆,我告訴你,我不後悔,我要是不欺負你婆媳倆,我哪知道你白玉蘿原來這麼帶勁。”
她換了姿勢,“章辜民,你力氣小點,我都快被你撫禿了。”
章辜民笑了笑,停下手裡動作,大力將她抱進懷裡,“白玉蘿,時間不多,我想了想,得讓你記住我的名,這才不虧。”
白玉蘿:“你的名字很好記。”
章辜民笑:“辜民,確實好記,你是不是覺得,誰家缺德父母會給自己兒子取這樣一個名字啊!哈哈,我親生母親取的,因為我親生父親是個缺德人。她給我取這樣一個名字,就是要讓我記住,絕對不能像我父親那樣,做一個漢…奸。”
他說的輕巧,語氣卻滿是酸澀。
他又說:“白玉蘿,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