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不由得軟下‘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嘛。“
“那——夏小汐呢?你請她吃飯,幫她做值日剛才又送她回家,這又算什麼呢?”羅漪璇忍不住委屈地插進嘴米。
“我——”凌浩然愣了一愣。有嗎?他有對夏小汐做這麼多事情嗎?他怎麼—點也沒意識到?
不過——她說的好像都是對的。他的確有請夏小汐吃東西,也有跟她一起做清潔,剛才也真的送她回了家、甚至——他還曾吻過她,算是吻吧?
他心虛地瞅了羅漪璇一眼,又趕緊垂下頭來,咕噥道:“她是我的同桌啊,互幫互助是應該的嘛,”
“同桌?你什麼時候有同桌了?你不是最討厭跟人合用一張桌子的嗎?”余文紈好奇地問道,,
“我不跟你們說了。”凌浩然生氣地背轉過身去,三步並做兩步跑上旋轉樓梯, “總之,夏小汐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會喜歡她,我和她之間什麼都不是!”—邊跑,—邊撂下話來,聲音大得連自己也嚇—跳;
是不是,不這樣就不足以服眾?
—氣跑進臥室,用背部頂住房門,他才鬆下氣來,卻又被一陣急驚風似的電話鈴聲給嚇了一大跳。
“喂?”拿起聽筒,他的語氣明顯不善,這個人最好是有非找他不可的理由,否則,他一定要他好看。
“凌浩然?不會是你吧?怎麼像吃了槍子一樣?”電話那頭傳來季天恩悠閒的問候。
“你皮癢了是不是?”凌浩然沒好氣地反問。
“我皮倒是不癢,就是眼睛很癢,不過還算看到場好戲。”季天恩存心吊他的胃口。
“哼。”帶著威脅的濃重鼻音絲毫沒有嚇退那個好事者,反倒更加激發了他的興致。
“放學的時候,是你送那個長舌精回家的吧?不要不承認哦,我親眼看見的。”
“那又怎麼樣?”
“你說呢?”季天恩反問。
即使是在電話線的那一端,凌浩然都能感覺到那傢伙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不會是打蛇反被蛇咬了吧?”
“什麼意思?”他困惑地蹙緊了眉頭。
“就是拜倒在那丫頭的七分褲下了呀。哈哈哈。”話筒裡爆發出一陣自以為幽默的大笑。
“狗屎!”凌浩然咬牙低咒廠——句,咔嚓一聲切斷了刺耳的聯絡,原本亢奮的氣氛隨即陷入一片靜默。他往後一躺,仰倒在床上,雙手交疊在腦後,瞪著天花板。
窗外投射進來稀疏的光,在牆壁上拉出一道道班駁的映像,光與影纏綿地糾葛,拼湊成一張美麗的臉龐,他翻一個身,側對著牆,美麗的影像被他拋諸腦後。
他們都錯了,錯得離譜。他怎麼會喜歡那個自以為是又木訥無趣的黃毛小丫頭呢?怎麼可能?他只不過是想教訓教訓她罷了。
就是這樣!如此而已!可是,身後的影子只一徑對著他笑,笑得隱隱約起起伏伏。他的脊背上冒出涔涔冷汗。
不可以。他絕不可以被討厭的女人縛住手腳。
他要報復!
對!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些在背後偷笑的小人們跌破眼鏡。
第四章
無驚無險,又過一天。
記憶裡,這句話曾是電臺裡一檔談心節目的開篇但如今,卻被她拿來慶幸自己在幸福學園裡平安度過的每一天。
“夏小汐,你好!”她嘗試著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面對每一個新的一天,她都希望自己能過得比前一天好。可是,十七年的歲月對於她來說卻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奇蹟,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她除了是夏竹君的女兒,她的生命必須成為夏竹君的延續之外,她不知道對於她這個個體到底還有沒有另一種未來。
她嘆了口氣,倦懶地收拾好自己,無精打采地走出家門。
“凌……凌浩然?”出門不到十米,她便驚怔地止住了腳步。
巷口的電線杆旁,溢滿丁香菸的臭味!凌浩然懶懶地靠在他的重型機車上,嘴角叼丁一根菸,黃橘色的火光在他唇邊詭異地一明——滅,
“嗨!”看見她,他眸中精光一閃,然後是一口充滿惡意的煙氣沖鼻而來,
“咳咳——你幹什麼?”她嚇了——跳,厭惡的眼光透過煙霧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戲謔,恐懼的感覺從心底悄悄爬了上來。她開始懷疑,昨天的他和今天的他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或者,今天的他和明天的他又會不會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