覷了眼明顯有不捨之態的小十一,便對賢妃道:
“這丫頭和小十一投緣,今兒時辰也晚了,外面風雪又大,留這丫頭在宮裡住上幾日吧,省的小十一見天想往外頭跑,等天晴了,再送了家去,蘇德安,你遣人去知會一聲,省的家裡頭惶急惦念。”
得,聖旨一下,宛若就這麼留在了宮裡,安置在了藏月宮西邊的沐雪齋,是個兩進的小院子,遊廊過了一個小門,便是賢妃的藏月宮,很是便利,不過另一側,卻也通著趙睎住的霜雲殿。
她畢竟年小,身邊又沒個熟悉的人,賢妃便把身邊兩個穩妥的大宮女,分過來伺候宛若,猶自有些不放心,便順著遊廊過來瞧她。
剛過了小門,就隱約聽見小十一的聲音:
“宛若,宛若,你瞧我這個可稀罕好玩?”
聲音裡有明顯的討好,賢妃娘娘抿了抿嘴,就聽宛若有些不屑的聲音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不就是幾個擺著姿勢的木頭小人,連動都不會動一下,有本事,你找來少林十八銅人,擺在院子裡哼哼哈哈的對打才有趣”
“十八銅人?什麼是十八銅人?哪裡有這樣的銅人?便是有又怎會自己動,宛若你又哄我。”
“切;怎知是我哄你,不過是你自己孤陋寡聞罷了,你不信,回頭尋個機會去少林寺問問去”
“少林寺又是個什麼寺?我北辰哪裡有這樣名兒的寺廟,可見你是哄我的……”
賢妃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邊上崔嬤嬤道:
“可是咱們這位姑娘真邪門了,怎的就能把十一爺收的這麼服服帖帖的呢?私底下也一點不讓著,偏十一爺,那麼個不吃虧的性子,在姑娘面前就是七個八個都順當的。”
“給娘娘請安”
廊下的宮女瞧見了賢妃,急忙行禮,賢妃抬抬手便走了進去,宛若和小十一行過禮,賢妃掃了眼那邊架子上的自鳴鐘,笑道:
“可真是不早了,都過了亥時初刻,小十一,你可該回你自己屋裡歇著去了,橫豎宛若這幾日都在宮裡住著,有什麼話兒,明兒說也是一樣”
趙睎依依不捨的看了宛若一眼,上前拽住賢妃的手搖了搖:
“我知道娘娘一貫疼我,不如就讓我也睡在宛若這裡吧,給她做個伴,還能說話解悶”
賢妃撐不住樂了,點點他的額頭:
“你和她哪能一處睡,這男女有別”
“男女有什麼別?”
小十一不滿的道:
“太子哥哥,二皇兄,三皇兄,就是四哥,誰屋子裡沒有丫頭陪著睡,偏我不行……”
妃輕斥一聲打斷他:
“可是越發胡說起來了,回去歇著要緊。”
趙睎一抬頭見宛若狠狠瞪著他,眼裡的火光一閃一閃的,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待要上前轉圜,卻礙於賢妃在此,便悶悶不捨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30、惡有惡報 。。。
映雪娘一進屋,就見她姐臉色不大好看,雖說平常也輕易沒個笑模樣兒,今兒卻尤甚。映雪娘心裡也清明著呢,如今自己孤兒寡母,也沒甚家業,不是她姐姐收留,還不知該如何過活下去呢,婆家那邊早指望不上了。
俗話說的好,吃人嘴短拿人的手短,對這個姐姐,她是有些怕的。大楊氏見她這個小家子氣的樣兒,打心眼兒裡看不慣,想著她們爹孃都是正經人,楊家也是正經人家,就不知道怎麼生出這麼個不正道的來。
以前也略耳聞過妹子的一些風流事兒,只捕風捉影,想來當不得真,宛若這事出來後,大楊氏真沒想到能和映雪娘倆兒搭上關聯。
總覺得這娘倆兒便是捅破了天,也沒這樣大的膽子,不是澈兒細細與她道清原委,她還矇在鼓裡呢。
宛若在冀州落水那檔子事兒,算映雪一時糊塗,可如今,這是真真下了心思要對付一個八歲的孩子啊!那孩子不是別人,是她嫡親的孫女,這遠近裡外,大楊氏心裡分的清清楚楚。
這娘倆留在家裡就是禍根,不知什麼時候,就能惹來滅門之禍,大楊氏斟酌了這幾宿,還是覺得,需趁早發落了這娘倆兒要緊。
見她進來便揮揮手,丫頭婆子都退了出去,等到跟前沒人了,大楊氏才道:
“我今兒叫你來,也不為了旁的事,就是有些個緣由要問明白”
映雪娘聽聲氣兒,還算和緩,遂鬆了口氣笑道:
“姐姐可真是,什麼大事用的著這樣,哪兒犯得著?”
“犯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