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離開了這客棧,回到了陸府之中,命下人準備了一些禮物,第二日前去知府衙門,登門拜會。
第八十四章 悲催老知州
現如今的知州名叫孫曉,在登州府為官是快十年了,前任知州徐問因為後臺關係強硬,被調去了較為富裕的臨江府了,孫曉本以為自己也能熬幾年便到個好地方,結果沒想到就在這登州一熬熬了九年有餘,也算是地方官員中的穩健派了。
不過有時候也太過穩健了,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懸在這種卡襠位置上著實難受。縱觀大明官場,像孫曉這般在一個地方待這麼久的,還真是少見的很。
可按說孫曉的日子應該是舒服的,孫曉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是當地的最高官員,發展至今根基豈是一般的深,那他早應當成為當地的土皇上了,就算是一員大大的清官,日子絕對是舒服的很。俗話有言,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般一來調不調任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先是當地的前幾任鄉紳惡霸皇親國戚,王孫貴胄整的孫曉死去活來的,好歹的把他們鬥倒了或者熬到那些人年齡大了都死了,結果又鬧起了倭寇,設立了備倭軍後登州府軍政大權就成了三足鼎立的態勢。三足分別是登州衛所指揮使,備倭軍總兵官,以及他這個登州知府。
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兩足若是講道理守禮法還則罷了,可是偏偏遇上了兩個後臺很硬又蠻橫不講理的官爺,囂張跋扈不說還目無法紀。他們禍害百姓,百姓前來告狀。孫曉守著百姓自然應下,背後買了禮品前去好言相勸。笑臉相迎,求著人家服個軟把事兒辦了,以維護自己在百姓中殘存的那一點兒威望,哪裡敢有一絲問責,否則就連自己的小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劉振剛這個山西來的備倭軍副總兵還算是較為“講道理”的,知道孫曉為難,所以百姓膽敢前來告狀者一律打死。這也就是因為孫曉平日送禮送得多,所以劉振剛壓著。否則上次有下面的知縣氣不過上前理論被打的頭破血流那次,孫曉這個知州也得被打一頓,所以孫曉對劉振剛是又怕又敬,不敢有一絲怨言。
說實話孫曉算不上清官,也算不上好官,按理說這等官員應當吃的是腰肥體胖,腦滿腸肥的。可是孫曉非但任官這幾年一年比一年瘦,頭髮花白兩頰凹陷,全都是因為被欺負的太狠了的緣故。
終於孫曉的春天來了,劉振剛倒臺了,換了個好相與的戚景通當權,恰巧此時同時替換的登州衛指揮使也是個碌碌無為安於現狀之人。三人過得倒也和諧。不過孫曉知道戚景通乃是個清官,更是個賢官,自然不敢亂來,生怕戚景通一怒之下好似劉振剛一般,玩個暴力的。把自己也吊起來打一頓,那這頓打可算跑不了了。
再後來。戚景通因為陸炳的緣故調離之後,孫曉才開始露出了野獸的牙齒。
孫曉的七大姑八大姨前來投奔,孫曉無子便認了一個義子乾兒,另外還有一侄子一外甥,其他的親戚還好說,也就是吃個霸王餐什麼的,可這三人不同,乾的都是喪盡天良的買賣。
孫曉家的這三個小字輩的後生滿腹的壞水兒,他的義子孫榮開了一家賭場一家妓院還有一些零碎的小典當行,直接做成了產業鏈。歡迎來賭錢,賭輸了沒關係,借給你錢,放印子錢收高利貸,到時候沒錢還也沒關係,家裡有祖宅的抵押,有東西的典當,全是孫榮開的。什麼都沒有也沒關係,家裡有女人嘛,有女人就可抵債,女兒媳婦來者不拒亦是不懼,妓院中高低檔次全部分開,如果沒有或者太老太醜的他也有辦法,直接放到孫曉侄子那裡去便可以了。
孫曉的侄子名叫孫康,長得一看便是心狠手辣的角色,總之歪瓜裂棗怒目橫眉的。他開了一個磚廠泥瓦工棚,平日裡還做些手工維修之類的,按說這都是小玩意兒賺不了幾個錢,也屬於正經營生,但是人家卻仗著孫曉的地位發了大財。
首先他這裡的工人都是不用花錢的,大多都是抵賭債的,動輒就打罵平日還不給吃飽,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放在心上。這白來的苦勞力就節省了一大半開支,其次孫康在大街上走著,看見誰就讓誰來他這裡修東西,或者讓人家蓋房子,不準用土胚,只准用他們家的大青磚。不修還不行,強迫你來,新的也得修。
到最後,放眼看去,整個登州竟是些好看的房子,倒也得益於孫康的“功勞”。就算如此,也就罷了,可是孫康的磚瓦都是偷工減料的,稍微刮個風下個雨的就得壞,外面下小雨屋裡下中雨,外面下中雨屋裡下大雨,總之是沒法用住的。
遇到這事兒咋辦?不怕,孫康大爺來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