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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意味著將很快墜入那個熟悉的夢境裡。那夢已經熟稔得幾乎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即使身在夢中,也知道這是在做夢。有人說凡是出現過兩次以上的事物,肯定具有某種意義,何況是追隨了他整整六年的時光呢?

那個糜麗的夢總是在一片濃郁的玉蘭花香中展開。天空是澄澈的半透明的寶石藍。之所以會注意到天空,是因為門前懸掛在晾衣服的鐵絲上那隻|乳白色的薄棉文胸,藍天白雲的背景,讓它在夏日暖風裡微微晃動的姿態格外靈動。不錯,那天,整12歲的穆遙站在窗前窺看那隻文胸。鄰居李二那個憨小子,下午跟他打賭,說他同桌張美麗那胖妞兒的胸絕對在C杯以上。穆遙當時全無A、B、C、D的實際概念,班主任那老頭子也不是好惹的草,穆遙向李二撇撇嘴,不搭理他的小話。

事情本來應該平淡地過去,如果不是張美麗在作業本子上寫錯了計算題。當時張美麗“操”了一嗓子,下死力氣在她那可憐的皺巴巴的作業本上拼命擦,一塊橡皮被她擦得從中斷開,有大半截彈到穆遙的腳下。穆遙平時跟這又胖又橫的妞兒就不對付,見她翹著胳膊撅嘴擦書已經幸災樂禍,這會兒橡皮落他腳下正中下懷,直裝沒看見。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穆遙一定第一時間彎腰撿起那半截萬惡的橡皮還給張美麗,可我們知道,穆遙自己也知道,發生了的事實不可能再更改。

張美麗雖然橫,但也不指望能讓死對頭穆遙給她檢橡皮,低聲叫道:“把你腿拿開!”順手狠推了他的腿一把,弓著背去夠那塊橡皮。穆遙原打算不幫也不為難她的,被這一推反而來了氣,膝蓋立刻自動用上力氣撞回去,那一剎那,他只覺自己瘦可見骨的膝蓋撞上了一堆綿軟而彈性十足的東西,毫無受力之處。穆遙呆愣著看向下方,張美麗正咬牙切齒漲紅了臉瞪他,夏天單薄的衣服領口開得極寬,縣城裡女孩子很大了家長才會給買專用內衣,即使發育得早,張美麗也仍然是真空包裝。於是,那對豐滿白皙的奶 子連帶著前端的紅點,就這樣毫無懸念地撞進穆遙呆傻的眼簾。

那整個下午過得昏頭昏腦,夢境自動過濾了之後的片段,直接跳躍到放學回家。穆遙看到門前鐵絲上懸掛著的|乳白色薄棉文胸,那時的天,是半透明的寶石藍,微風輕拂,不知從哪兒傳來逐漸濃郁的玉蘭花香。穆遙忽然想起李二關於張美麗身上的英文字母的判斷,他進門放下書包,趴在視窗上繼續窺看了一下那隻文胸,然後走出去,用撐衣杆收下來,回到房間檢視那東西的碼數。恍惚間,張美麗胸前白花花的景色又跳入腦海。想象著那堆白肉裝進手中的棉罩裡的情形,年幼的穆遙在那一刻第一次領略到生命本能的衝動。

事件自然而然地發展下去,發展到媽媽提早回家,發展到來不及關上的房門口那張因為吃驚而大張的小巧的嘴……穆遙一手抓著文胸貼在臉上,一手探進褲子裡套 弄那讓他不知所措的崛起,甚至在媽媽出現以後,嚇呆了的他都不記得要將手拿出來。

媽媽轉頭回了自己房間,穆遙縮排床角等鞭子。意外的是,熟悉的皮肉之痛並未降臨,甚至,每天在飯桌上要聽到的抱怨和嘆氣都沒有出現,兩母子面對面無聲吃著晚飯。從那天開始,他們之間的晚飯總是在沉寂中進行。致使穆遙越來越懷疑,過去許多年在那盞昏暗的日光燈下,那個數落米價、電費居高不下,抱怨他不能快些長大賺錢養家的女聲是否真的出現過?還是他的幻覺?

其實,穆遙從不曾奢望能討她歡心,至多希望她能少挑剔些,哪怕她再刻薄的指責他也不去反駁,寧肯自己委屈些去滿足她的要求。

她一直是個美麗的女人,儘管沒有漂亮高檔的衣服裝扮,也算小縣城裡數一數二的標緻女子。可惜不明不白有了穆遙,只要家裡沒個當門立戶的男人,這美貌便顯得多餘而可笑了,除了招惹些不打眼的破落漢子,正經好男人誰不想成個揚眉吐氣的家?

那晚的一切都詭異地平靜著,除了鼻端繚繞不去的玉蘭花香。穆遙衝完涼把作業做好,躺上床正準備睡覺,一直沉默著的媽媽卻來到他的房間。穆遙沒有說話,那奇異的寂靜讓年幼的孩子分外不安。

媽媽身上暗紅色的睡袍滑落下來,房裡沒有開燈,透過窗簾的慘白月色映在穆遙眼前的成熟女體上,白晃晃地泛著銀光。

過程混亂得毫無章法,穆遙只記得他一直在發抖,即使在夢裡,戰慄的感覺仍舊讓他牙齒髮酸,濃郁的玉蘭花香伴隨著令人窒息的擠壓和熱浪鋪天蓋地而來,糜爛而潮熱的香氣至此席捲了他所有少年至青年時代的全部夢境。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