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琉除夕夜和大臣議政,沒休息就過來宴府,回去還得受群臣與使者朝拜,這時間不管怎麼擠也不夠用。
“朕倒沒事,除夕夜誰都熬著。到時要真困了,畫舫裡睡一覺便行。”聞琉起了身,“但義姐可不能爽朕的約。”
宴卿卿素來守信,既然答應,倒不可能突然爽約,她也閒著無事。何況聞琉還親自過來送她東西,宴卿卿倒不想辜負他。
不過中午也真出了些小事。有好幾人來宴府門前拿著拜貼請求見面,個個手裡包著大紅包。這是宴家以前的幾個親戚,現在派小廝過來送東西,王管家不願接,但那群小廝放宴府門前後卻不願走了。
這些人都跟宴家沾親帶故,身份就算不高但也有人手中有實權。
管家沒法管,只能把休息的宴卿卿吵醒了。
管家就算管著宴家雜務,可這些家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直接轟走丟的更只是宴府臉面。
宴卿卿剛剛睡下不久又被吵醒,尚迷迷糊糊,聽了這事後倒立即清醒了。她先笑了笑。先前好幾年沒有來往,現在恐怕是從哪得了訊息,知道她在宮裡呆了許久,想要試探她的態度。
宴家嫡系現在只剩她一個,旁的人不過沾了個宴姓。若想保全光大宴府,只她一個女子定是不夠,從旁支過繼個半大有天賦弟弟才是最好的辦法。
大概人人都想著她遲早會嫁人。
宴卿卿徑直讓管家帶上宴府侍衛,把所有的東西都送回他們府邸,順便差人帶了封信過去。
信中寫得不多,只有短短几行,卻讓那些人不敢再過來。
“近幾日該挑個時間進宮,不知諸位叔伯想要侄女給陛下帶什麼話?”
宴卿卿這說得直白,彷彿像要提拔宴家旁人樣,可宴家誰都瞭解她性子,知道這不可能僅僅只是表面上的帶話。
陛下只召見宴卿卿,是非黑白全依仗她一張嘴,萬一多說了幾句見不得人的話,別沒撈著什麼好處,倒先把自己給賠上了。
當初他們以為宴卿卿無依無靠,是個好欺負的,所有人都只想爭宴府遺留物,誰都沒想過皇上和她關係竟然如此之好。
宴卿卿被這幫人弄得沒了睡意,眼眸清淨,扶著床沿捂嘴輕輕打了個哈欠。
宴將軍時常呆在邊疆,她又伴在皇后娘娘左右,來往更加少。一個兩個的都在宴府鬧了起來,現在又想當做無事發生,倒是沒受夠教訓。
宴卿卿若這麼好欺負,宴家早該就散了。
“外頭是幾時了?”宴卿卿揉了揉眼。
丫鬟回道:“剛到未時。”
時辰還早,聞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但宴卿卿也睡不下去。便直接起身讓丫鬟幫她梳洗了一番。
她換了身杏黃淡夕顏花羅裙,套件雪青襖子,酥胸鼓得白滿,呼之欲出,其中有淡淡香氣。身形倒挺勻稱,只不過還是風流了些。
宴卿卿想了想,朝丫鬟道:“替我準備張紅紙,不需太大。”
第71章
漆黑夜色籠罩天際,月光被烏雲遮擋住; 沒露出半分光亮。馬車兩旁掛有喜慶的紅燈籠; 宴卿卿換了身桃紅色衣裳,踩著腳凳上了馬車; 聞琉搭了把手。
宴卿卿在一旁扶著聞琉的手坐定,朝他道:“今日沒有月色; 遊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你倒是該在宮裡好好歇息。”
她是午間時候驚醒沒了睡意; 但聞琉卻如同陀螺轉樣忙了一整天; 許久未睡,這麼還怎麼精神地邀她出來玩?
“去年一整年幾乎都呆在宮中,今年總得出去讓義姐陪朕玩玩。不去時聖湖,天太黑了; 安靜過了頭。西水湖熱鬧些; ”聞琉揉了揉額頭; “那邊書生遊子多,或許還能看看裡面是否未來朝堂棟樑。”
西水湖這邊歌姬舞姬多; 其中不乏才貌兼備的清倌; 性情孤傲; 受人追捧。這又並非全是穢亂場所; 讀書人來此處吟詩作樂的不少,聽說劉右丞年輕時也常來這。
宴卿卿來過這裡幾次; 去年的六月詩樂會辦得如火如荼; 也引了不少人來。
聞琉既然打算去; 也肯定早有考慮,至少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宴卿卿信他,自然不會懷疑什麼,她從懷裡掏出個花月的香囊,在昏暗的燈光下遞給了聞琉。
“你平日總贈我東西,見到好的也不會忘了我,我倒從來沒送過你什麼。”宴卿卿手搭在腿上道,“這香囊是去年閒著無事繡的,我剪了個紅福字,放入香囊中,又挑了些養病的傷藥,你若不嫌棄,便帶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