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進來,道:“小紫小姐,阿薰姑娘,陛下已經在外等候了。”
小紫從床上跳下來,根本不理阿薰,歡快地跑出去了,阿薰提起包袱,發現壓在包袱下面的錦囊,她拿起來,裡面沉甸甸地放著免死金牌和子淵的玉佩,她把錦囊放進懷裡,提著包袱出去了。
連陌在馬車裡半躺著,胸口的傷已經重新包紮過,此刻潔白的紗布純白無暇,他披一件外袍,裸露著結實的胸膛,那片纏著白色紗布地方更加怵目驚心。
小紫坐在他身邊,充滿戒備地看著坐進來的阿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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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爆發。。。。。。。
素縞
阿薰坐在靠視窗的一角,抱著包袱不準備說話,此刻心裡沉甸甸地,空蕩蕩的,麻木不堪,眼睛裡有淚,總是想方設法要流出來,她死咬著嘴唇,把淚水都忍回去,一顆都不能流出來,一顆都不能!
流淚的永遠是弱者!她不是!
馬車外喧鬧了一會兒,終於開始啟程,寬大的馬車裡靜悄悄的,三個人都不說話,只有小紫偶爾撥弄玻璃珠會發出脆響,以及車輪咕嚕嚕的聲音一直延續……
阿薰把臉轉向窗戶,窗簾沒有拉開,只是在顛簸的路途中,偶爾露出一點兒窗外的景色,轉瞬即逝,可是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見。
阿薰抬起眼,在顛簸中,窗外露出了錦都城的影子,此刻在白天,不像黑夜時那麼模糊,每一座城樓的飛簷反宇,瓦片窗欞都是那麼清晰。阿薰看著看著,眼眶裡好熱。
錦都城牆之上,原來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掛滿了白色的旗幡,黑旗軍和禁軍的旗幟之外,包裹著素白的布料,守城的侍衛披麻戴孝。
整座錦都城,被白色的素縞裝點,在灰濛濛的天空之下,像一座沒有生氣的死亡之城,城樓上高高掛著的白色旗幡迎著風飛揚,風中,像是在傾訴的低語,像是無力挽回的呼喚……
去去去……
馬車顛簸了一下,阿薰眼眶裡的淚水忽然墜落下來,一顆一顆像是碩大的明珠,砸在手背上,滾燙得讓自己心如刀絞,她拼命忍著,只是默默落淚,沒有發出哭聲。喉嚨裡的顫抖夾雜在呼吸中,顯得凌亂不堪。
窗外一幕幕……
綠樹,繁花……漸漸把錦都遮去了,只有隱約的白色旗幡飄舞在風中,撞進視線裡……
心裡從未這樣真實感受過離別,子淵,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了嗎?
記憶有些混亂,忽然閃過一些畫面。
戴孝
當時在軍營中,她跟著嚴成研究兵法,有時候徹夜不睡,捧著兵書苦讀,嚴成十分負責地陪著她。有一次讀得太累,竟然趴在案上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她抬起頭看看嚴成不在,以為他出去了,站起來活動筋骨。
屏風後面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阿薰一聽,是換衣服的聲音,腦袋裡頓時閃過惡趣味的念頭,悄悄走到屏風後面,然後大叫一聲衝進去!
果然是嚴成在換衣服!
這個時候剛剛套上裡衣正在繫腰帶,聽到阿薰的叫聲嚇得差點兒拔劍殺人!
阿薰哈哈大笑,一看他腰間的繫著的白色腰帶,嘴巴一撇,拉過來說:“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檢點?白色的腰帶是可以隨便系的麼?很不吉利的!又不是家裡死人了,換一根!”
那個時候,聽到阿薰說話的嚴成竟然別過臉去,眼眶悄悄的紅了一圈。
阿薰看的奇怪,在她印象裡,嚴成是剛毅成熟的男人,怎麼會動不動就眼眶發紅呢?轉念一想,古代都有戴孝多少年的習慣,興許是嚴成在為家裡戴孝呢,她這麼莽撞,說了不該說的話,真是該死!
她連忙把腰帶還回去,吐吐舌頭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呵呵呵……。”
“沒事。”嚴成轉過身去,把腰帶繫好,回頭看著阿薰,“阿薰……。”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便出去了。
現在想起來,嚴成叫她的時候,眼睛裡多麼深切的悲傷,她怎麼看不明白?
她怎麼看不明白……
原來那個時候,子淵已經不在了……
她卻一無所覺,還在怪他,不斷埋怨他的薄情寡性……他們都瞞著她,不讓她知道……
沿路上,許多百姓手臂上纏了黑色的布料,神情哀婉地走在路上。
戰亂年代,百姓們流離失所,卻還惦念著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緬懷,在心裡……
處理遺體
皇帝的車馬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