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歷,10825年,春,南山郡城飄起了一場春雨。
南山郡城,位於南山北部的白鵝嶺,而白鵝嶺又是橫貫整個南山區域塗山的一條不起眼支脈。
南山郡城極北,是白鵝嶺北部的最後一條支脈………青牛峰。
青牛峰綿延百里,狀似老驥伏櫪,故而得名。
青牛峰盛產奇花異草而聞名,時常會有冒險者小隊來此碰碰運氣。也是因此,青牛峰山腳逐漸形成了一座小鎮,名為青牛鎮。
此時整個青牛鎮正在整個春雨籠罩的邊緣,整個小鎮朦朦朧朧的沉睡在細線似的雨中,遠遠望去頗有一番山水朦朧的美感。
青牛鎮坐南朝北,幾百戶人家沿山腳下的一條清澈的河流而居,河水從青牛峰頂流下,水質碧翠甘冽,是整個青牛鎮的飲用水源。
青牛峰屬白鵝嶺極北支脈,氣候溫和多雨,植被茂盛,物產豐富。整個青牛鎮的居民六七成都是靠著青牛峰裡豐富的物產來維持生計。剩餘的人就從事鎮裡為數不多的客棧,酒樓,藥鋪之類的服務類行業。
青石板鋪成的小道上,淅淅瀝瀝雨點飄落,沾溼深沉的青色,洗清了蕩起的灰塵。
此時的雨水雖然不大,但卻急密。像是一張模糊的雨簾細線編織的大網籠罩著整個南山郡城。
三三兩兩的行人打著把紙雨傘,步履匆匆,像是穿梭在雨幕的墨色小船。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揹著一個竹簍,嘴裡叼著一根細長的毛毛草,在密集的雨簾裡漫步前行,輕鬆寫意,沒有一絲焦躁之感,像是感覺不到頭頂的雨線。
少年面色紅潤,洗的極為乾淨,身著一件灰白色的長袍,腳上是一雙大頭草鞋。少年眼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問題,清秀的面頰滿是愁容,不由得腳下的步履都又慢了幾分。
“人體有脈,其脈無形,隱於血肉,藏於寶宮;其脈者,遂覺其力,因天地而發之,化無形為有形,是為凝脈;其脈有門,故名脈門,為人體絕竅。。。。。。”
“通脈而發力,凝脈而聚力,是為脈門之路。。。。。。”
少年低著頭一步一步走著,嘴裡喃喃的唸叨著一些拗口的話語。正是他背後揹簍裡那本古卷《脈論》。
“小凡子,還在唸叨你的《脈論》?藥鋪白扒皮找不到你,正發火呢!”
寧凡聽到聲音從沉思中驚醒,看到一張熟悉的蒼老面容,隨即笑道:“謝謝王婆婆,我這就回去!”
王婆婆聽了寧凡的話語,眉間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對著寧凡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凡子啊,別看那些沒用的東西了!你還年輕,好好學學藥草,等長大了還能有個行當,再娶房媳婦兒,多好?。。。。。。
那白扒皮雖然人扣門了些,但是治病救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你跟著他好好學,別成天想著那些脈術啊什麼的,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的?!況且………,郡城的脈師都說你是天生絕脈了,就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了!聽婆婆的勸。。。。。。”
寧凡一直笑著聽著王婆婆的話語,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的表情,就算是聽到自己天生絕脈的時候他的臉上依舊是笑眯眯。
可是看到王婆婆還有繼續下去的趨勢,寧凡的臉色頓時變得一苦;連忙說道:“婆婆,謝謝你,我會考慮的!………周師叫我肯定有急事,改天我去您家裡看您!
下雨了,路滑,您慢點,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王婆婆說話,就一溜煙的跑了,只留下一眼青色的煙雨。
“這孩子。。。。。。”
王婆婆轉過身笑著搖了搖頭,渾濁的眸子里布滿複雜的神情。
寧凡是五六歲的時候流浪到青牛鎮的,後來被鎮裡的白千盛收養,成了一個小藥童。
寧凡勤快,善良,長得也清秀,經常幫鎮裡的老人幹活。見人總是一副陽光的笑容,感染著整個小鎮的人們,小鎮的人也漸漸認可了這個堅毅樂觀的外來小傢伙。
唯獨白扒皮對寧凡始終一個樣子,寧凡一直是他的一個小藥童,忙碌的像是一直小蜜蜂一般。而寧凡雖然身心疲憊,卻是從來沒有過抱怨。
沿著小河畔的青石街道自北而南行上五六百米,有一座石橋,石橋旁有兩株高大的垂柳,此時剛剛露頭的嫩芽在雨水中更顯青翠。
垂柳樹下是一排街旁的商鋪,白牆灰瓦,古樸的氣息瀰漫。
一間門頭掛著“白記藥鋪”招牌的門前,寧凡停下腳步,透過未合嚴的門縫看了一眼,然後收拾了下身上的衣服,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