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的口型是:別。
59第六十章
陶承業在走廊站了一根菸的功夫;回到床上的時候身上有點涼。王曉璇迷迷糊糊地轉了個身;摸到了他微涼的手臂;便伸手抱住了想給他捂一下:“幹什麼去了?”
陶承業關了床頭燈,躺好以後將老婆摟進懷裡。
半響,黑暗裡傳來王曉璇快睡著的聲音:“別亂想了;妮妮那麼小說的話哪能當真。”
陶承業吻了吻她的頭頂心;低聲附和著嗯了一下,“睡吧。”
妮妮今年已經兩週了,早就會說叔叔、親親這些詞了;小孩子嘴裡吐石錘子,陶承柏知道小寶貝那句叔叔在裡面親嘴肯定不是亂說的。想到了姥爺臨走時沒說完的話,姥爺莫非是早就看出來了?當時他想說的是什麼;別為難?還是別同意?
戀人之間的那種親密的感覺有時候是不經意就會從一些眼神和小動作裡流露出來的。以前兩人回家就分開還好也不能經常在一起,這回卻是在姥爺去世的時候,心情一悲傷要掩飾的警覺心便沒那麼強了。兩人之間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疼愛關心對方的種種全落進了已經起了疑心的陶承業眼裡,怎麼看怎麼要讓他皺眉頭。
傷心事和煩心事碰到了一塊,陶承業睜著眼心情沉重地躺在黑暗裡,紛至沓來地想了很多,幾乎就是一宿沒閤眼。五點鐘天剛亮,索性就起床了。剛出房門在走廊裡迎頭就遇上了一樣早起的陶承柏。
兄弟兩個一前一後沿著護城河電影院公交總站老武裝部一路跑進了宏坤武校,皆是大汗淋漓。進了大練功房,陶承業一抬胳膊將毛衣秋衣全扒下來了,赤。裸著上身一邊做著簡單的拉伸踢腿動作一邊往中間走,“過來。”陶承業向陶承柏勾勾手,要和陶承柏過幾招。
兩人上次過招還是幾年前的事,不用說陶承柏那時候自然還不是陶承業的對手。
陶承柏現在累是有點累熱得一頭是汗,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慢慢地也把上衣脫了隨手甩在地上,輕輕地顛了幾步,下了幾個腿,張胳膊擴胸,就在陶承業出聲剛要催他的時候,陶承柏忽然一個矮身衝上去,一把抱住了陶承業的腰,下盤用力瞬間將人衝倒在地。陶承柏緊跟著出肘想鎖住陶承業的脖子,此時陶承業已經反應過來,一手鉗住了他的胳膊肘,猛然用力一推,人已經就地滾了出去,一個鯉魚打挺迅速利索地翻了起來。
“好小子跟我使詐。”陶承業翻起來回身追上來就是一拳,他今天是存了心想揍弟弟一頓的。拳出得快力道也狠。陶承柏險伶伶地側身躲過,順手拿住他的胳膊,一回身彎腰猛然用力就要給他一個過肩。陶承業立即抬腿硬是用膝蓋將他的腰頂直起來,往後一帶,手上腳上同時用力,陶承柏悶哼一聲被放倒在地,耳裡聽到陶承業的一聲嗤笑,緊跟著就有一拳落到了肚子上。
兩人拳來腳往地打了有一刻鐘,到最後是陶承業佔了上峰,將陶承柏狠狠捶了一頓。
清晨的陽光從大窗子裡照進來,被窗稜子分成很多小方塊。兩人就一齊赤膊盤腿坐在一個方塊裡。兩人經過一場“激戰”,雖然氣喘吁吁,但是心裡淤塞的地方彷彿都通順了不少。
陶承業抬手抹了一把陶承柏結實的背脊,一手心的汗。弟弟長大了,他想,已經是人高馬大的男子漢了。剛才他雖說是佔上風其實打得很吃力了,再不能像小時候一樣輕易就把陶承柏擱倒在地了。
“姥爺臨走的時候說到了你和鄭陸。”陶承業嘆出一口氣,謹慎開了口,他思索再三決定要跟弟弟當面問個清楚。如果不是當然好,如果是該怎麼辦?這可不是那種直接將兩人揍一頓就能解決的了的問題。
“嗯,媽說了。”陶承柏低著頭,胳膊搭在兩膝上,垂著手。說到姥爺不由又是一陣心酸。
“媽怎麼跟你說的?”
“人走的時候喊了我和鄭陸的名字。”
“姥爺的話其實沒說完。”說完這句,陶承柏疑惑地抬起了頭,於是兄弟兩個對視了。陶承業接著說:“姥爺喊了你和鄭陸的名字,讓媽別阻止你兩。”
待聽明白這句話什麼意思以後,陶承柏疑惑的表情立即就變成了吃吃驚,看著陶承業眼中探照燈一樣的探究目光,擰著眉率先將目光別開了。
不用說,陶承業此時心下已經瞭然。唯有嘆氣。兩個弟弟從小就形影不離,同吃同睡,這種超乎尋常的感情,可能是早就發生了,說不定還是在上大學之前。
陶承業扒拉過來自己的上衣,從口袋裡掏出一盒人民大會堂,“要不要來一根?”說著抽出一根丟到陶承柏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