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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賀培安的每個字幾乎都是磨著牙蹦出來的:“江澄溪,想跟我離婚,你做夢吧。哪怕是拖,我賀培安這輩子也要拖死你!”

賀培安咬牙切齒的表情告訴她,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江澄溪退後兩步,只覺心如死灰:“賀培安,既然我們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你要我說實話,那我就告訴你實話吧:你上次在浴室聽到我跟王薇薇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我確實處心積慮千方百計地想要跟你離婚,我嫁給你的每一天都想著怎麼跟你離婚!

“我為什麼會嫁給你,你心裡最清楚不過,也用不著我多說。我沒有喜歡過你。一分一毫也沒有。賀培安,我恨你都來不及!這些天以來,所有和你做的事,跟你說的話,我都不是真心的。現在這麼說個清楚倒也爽快了。我以後也再不用做戲,再不用每天哄著你、順著你了。”

房子裡死一般的寂靜,唯有外頭的風聲呼呼地刮過。

賀培安居然緩緩地微笑,嘴角的笑意漸漸濃烈,彷彿一切都洞若觀火、瞭然於心:“江澄溪,你知道沒有辦法跟我離婚,除非我不要你或者我死了。所以這段日子,你是不是每天都巴不得我早點死,好給你自由呢?那次我受傷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巴不得我死了,嗯?”

江澄溪沒有說話。賀培安猛地上前,掐著她的肩膀,毫無憐惜地把她從浴室直接拽到了浴室外的露臺處。他將她推到露臺的欄杆上:“說,是不是?”

屋外的深夜已是零下,寒冷的北風彷彿是利箭,從四面八方“嗖嗖”射來。

底下便是噴水池,從水中江澄溪歪曲的倒影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愛神的雕塑。曾經他站在池邊,跟她說,小時候他蹣跚學步時最喜歡在那裡繞圈圈了。

那個時候,是秋天的夜晚,星辰閃爍,清風自來。

可是後來呢,她終於是與他漸行漸遠了,如今卻到了這樣的境地。江澄溪不知道怎麼地生出了種豁出去、一了百了的孤勇,她狠狠地回道:“是啊,你說得沒錯。賀培安,我恨不得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她是想過很多次跟他離婚,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死,一次也沒有!

原來她真的每天巴不得自己去死。那一刻,賀培安真想仰天長嘯。他防備身邊的每個人,唯獨沒有防備她。他冷淡身邊的每一個人,唯獨沒有冷淡她。

只因為她從嫁給他開始,會像他母親一樣給他煮麵,哪怕是泡麵,他也覺得香甜得勝過人間美味。她戴上他母親的鐲子,羞澀地說“婆婆”兩個字。後來她會“培安培安”地喚他,哄他。她會在家裡等他,哪怕一開頭是那麼的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她總是在那裡,等著他回去,至少他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他是這樣緩緩、緩緩地愛上了她!

可如今卻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假的。也只有自己這個傻子會相信,她喜歡他。真是傻啊!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江澄溪閉上眼睛,吐露了心底深埋的秘密,“還有賀培安,我還跟賀培誠發生過關係。”

終於是說出了口,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害怕了!可是,亦知道,從此之後,她與他,便再無半分回頭的餘地了。

賀培安在她上頭,逆著光,就這麼一直用一個姿勢瞧著她,仿若刀刃,就連他的聲音也如刀刃一般的銳利:“江澄溪,你再說一遍。”

“我跟賀培誠上過床,發生過關係。”

漆黑的天空,不知道何時飄起了雪花,隨著狂風,凌亂地飄落。

賀培安臉上的肌肉不停抽動,他知道自己只要一鬆手,她就會像雪花一樣墜落下去,只要他一鬆手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翻來覆去地閃過。他的目光落在江澄溪臉上,此刻的她居然雙眼輕闔,平靜得像沐浴在清風之中。

賀培安酸澀地閉上雙眼,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再睜眼時,眼睛裡頭已經無波無瀾、無半點情緒了。他把她從欄杆上拽了下來,轉過身,背對著她。

賀培安聽見自己的聲音毫無波瀾起伏地響起:“江澄溪,既然你都這樣坦誠,那我也就坦誠相見。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當初我為什麼動了這麼多手段一定要娶你嗎?”

江澄溪的眼簾不斷顫動,不止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他接下來的話。賀培安俯下了頭,唇貼著她的耳朵,極輕極緩地道:“我當初不過是為了讓賀培誠難受,折磨他而已。”

原來都是真的,王薇薇沒有騙她,賀培誠也沒有騙她,只是她一直不願意相信而已。哪怕是在明道真的見著了,她還是自欺欺人地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