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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她現在極其後悔引沈伏息將事實說出來,若知道事情如此,她恨不得這輩子都矇在鼓裡。

但提到這個,沈伏息覺得很抱歉,他說:“對不起,我總是對你隱瞞,接下來,我就將一切都告訴你”

無風。

窗外,一片片樹葉猛地跌落下來。

蕭索無比。

沈伏息嘴角弧度微微上揚,當夜晚佔據一切,他和蕭水倚窗而坐,像對孤獨的幽靈。

蕭水道:“我不想聽了,你也不要再說下去,一切到此為止,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伏息靜靜地坐著:“五歲那年我第一次殺人,血噴到我臉上,那種感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蕭水使勁搖頭,她不想聽。

沈伏息卻繼續說下去,他不想在內疚,因為他知道蕭水曾是很熱愛生命的,可他卻造下無邊殺戮。他從未想過自己也可以做父親,自己也可以得到幸福,他怕這只是曇花一現,怕上天給了他卻又奪走,那樣還不如從未得到。

給了又拿走,很殘忍的。

“先是熱的,後來就涼了,粘在臉上,一點點乾涸,收緊,臉上會有些刺痛,就彷彿誰在抓著一樣”他繼續說著,蕭水已聽得無力拒絕。

“小姐想不想知道我第一個殺的人是誰?”沈伏息忽然問道。

蕭水漠然,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沈伏息,也不想再勸他。他埋了這些年的秘密,若說出來,興許他的性格會有所改變。

果然,沈伏息並未理會她的沉默便繼續說下去:“是我娘。”

蕭水這次真的驚呆了,她嘴唇顫動,低聲嘆道:“什麼?”

沈伏息並不難過,他笑笑說:“是我娘啊。”

看著蕭水不語,他解釋道:“當時,我娘應該是生不日死,與其讓她死在我爹劍下,死不瞑目倒不如我自己殺了她。”

“你爹?”蕭水輕聲重複,她第一次聽沈伏息對她提起他的事,她聽得很認真很認真,彷彿身臨其境,完全可以體會他當時的絕望與傷感。

沈伏息將手中白玉小劍輕揉來去,動作優雅,意圖難解。他如水瀲灩的眸子,似乎斷絕了一切與外界的勾連,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在說話。

而事實上他說了,還說的異常輕巧:“我爹就是當年血衣魔教的教主沈封,小姐應該知道的。”

無人出聲。無人回應。又或者說,無人敢出聲。

蕭水不敢出聲,她害怕。

人都是這樣,害怕真相,卻總想知道真相。

沈伏息的動作完全沒變過,他的神情是那樣迷戀,語調是那樣沉醉:“我娘從小就跟著他,一直到他服下靈珠。”

蕭水有些不解:“據說當年沈你爹他武功天下第一,又為何要服靈珠呢?”

沈伏息的手還在揉搓白玉小劍,眼神隨看著自己的手,語調還是那個語調:“天下第一?”

房內光線有些昏暗,映出兩人挨靠的身影,隱隱綽綽。

“似乎,我也一直在走我爹的老路。”沈伏息忽然明白了許多,他抬頭望著窗外的月:“小姐,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我爹那般因靈珠入了魔,六親不認,血腥殘暴,你會不會離開我?”

蕭水輕輕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抱住他:“你不會的,你絕不會重蹈覆轍。”

沈伏息低頭望著蕭水那風華絕代的容顏,將笑未笑:“誰又說得准將來的事呢?我爹他當初又哪裡不是自信滿滿,以為自己武功高強,不會被靈珠控制?”

蕭水驚愕,小小聲喃道:“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也服了靈珠?”

她的手已開始顫抖,沈伏息感覺到,卻只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是,小姐猜得不錯,我也服了。”沈伏息很乾脆道。

蕭水身子有些不穩,若非沈伏息扶住她,她恐怕會摔倒。

沈伏息始終微笑著:“小姐不要怕,我絕不會做出父親當年的事,我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沒想過危害武林,我只是想奪回,屬於沈家的東西,殺掉那些害過我沈家的人。”

其實沈伏息說到現在都沒有說重點,他留在蕭水身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蕭水面色蒼白,她心情巨大起伏,這樣下去對她懷中胎兒不利。

沈伏息將她抱起,走到床邊輕輕放下,為她蓋上被子,卸去頭上髮釵,溫柔的眼神彷彿回到了過去。

但過去就是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小姐,我留在你身邊,最開始是為了另一顆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