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半掩,搖搖欲墜,破敗不堪!
蕭索,陰森。
蕭水不禁唏噓。
沈伏息上前,拂落門上結起的蜘蛛網:“這裡就是屬下的家。”溫柔地訴說,“這宅子廢棄已久,著實荒涼,汙了小姐的眼,屬下很抱歉。”
“我不怕。”蕭水搖頭,莫名心酸:“既是你家,便該由你帶我進去。”
沈伏息站在陽光裡,與蕭水深深對望。
良久,他轉身笑著推開門,青衣落塵也渾然不覺。
“屬下的家人都死光了,如今只剩下這幢宅子。”沈伏息似不經意道。
他站姿筆直,靜靜注視著院子裡的一草一木。
蕭水替他傷心難過,他只是沉默接受。
如同當年他離開時一樣——
從容,平靜。
他會離開,也定會回來,因為這裡是他的家,無論它有多殘破,多不堪。
他可以放心離去,不打理也不看守,因為他相信,只要他再回到這,他就還是這裡的主人。
蕭水想安慰他,可又覺得他根本不需要安慰。在她還只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就懂得什麼是弱肉強食了,她的安慰對他來說不但毫無作用,可能還會適得其反。
“我們可以從新修建它。”蕭水堅定地說。
儘管無用,她還是選擇說出來,只因她想分擔他此刻深不可見的傷感。
沈伏息有些無法理解:“小姐無須一直重複,屬下早已說過不必。”
蕭水走到他身邊,輕輕地為他撣去肩上的塵,再次一字一頓道:“我們可以從新修建它。”
沈伏息沉默,他低頭望著蕭水,神色複雜,紅唇動了動,卻最終歸於沉寂。
半晌,他總算點了下頭,輕輕地說了一個字:“好。”
他說完話又開始發呆,蕭水沒去擾他,她披著他為她置辦的雪白斗篷,靜靜陪伴著他。
其實荒涼蕭索這類詞已不足形容眼前景象,但蕭水腦中仍不難想到它曾經的輝煌。
“小姐知道這是哪嗎?”沈伏息忽然道。
蕭水抬頭看他,他只是望著角落的野草。
“不知道。”蕭水搖頭,緊了緊斗篷前襟。
沈伏息望過來時她正坐這個動作。
他皺了下眉,俯身替她戴起帽子。
這件斗篷設計考究,領口、帽簷都點綴著雪白的絨毛。
蕭水這般站在院落裡,美極。
沈伏息臉上的笑意總算真了幾分,他溫柔地說:“小姐好美,穿什麼都好看。”
蕭水紅了臉,吶吶道:“你放肆!”
雖是斥責的話,可她這番模樣說出來,怎麼都覺得是在撒嬌。
沈伏息嘴角露出一抹醉人的笑。
蕭水見他笑話自己,面上更熱,乾脆轉身跑向正前方的大堂。
沈伏息緊跟而上。
這日——
高山流水,
風和日麗。
作者有話要說:肚子疼。
冷笑,跪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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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午後。
沈宅大堂,纖塵不染。
屋裡的東西除了能用的,全都被蕭水整齊規劃起來。
蕭水從未乾過粗活,也不打算學。
她是千金小姐,身子又比常人嬌弱,就算她想,她也不能。
可她的確在打掃衛生。
熟練利落,像模像樣。
她拿抹布的手,細緻白皙。
這樣一雙手本不該幹這些粗活,它更該去撫琴焚香,拈花弄簫的。
雖說蕭水不曾埋怨一分。
此刻,陽光透進來,她雪袖半挽,額頭滑落熒熒汗珠,閃爍跳躍。
遠望去——
倩姿若棠,沁入心肺。
“沈伏息,替我打盆水。”蕭水邊說邊做。
她並未回頭。
大堂已被她收拾的相當漂亮,雖不華麗,給人的感覺卻很好。
整潔,有秩序。
周圍寂靜無聲,她並未得到回應。
蕭水提高音量:“沈伏息?”
風過。
掠起她的裙襬。
隨後,蔫。
蕭水回身望去。
她看不到任何熟悉的景象,半掩的古門已是盡頭。
蕭水怔在原地,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