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劍氣越強,他的殺氣就越重。
蕭河忍不住道:“年輕人,不要滿腦子只想著打打殺殺。”
沈伏息卻不答反問:“你沒死?”
昨晚那一戰看戲人根本看不出什麼。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那場比試的可怕。
蕭河的確差點死掉。
不為別的,就為沈伏息那傾囊而出,似乎連他本人都控制不住外洩的劍氣。
“死人可以說話?”
“好像不能。”
“死人可以來找你?”
“好像不能。”
“那你說我死了沒有?”
“好像沒死。”
沈伏息連話語都帶著森森寒意:“你應該死。”
“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很多。”
“五妹會恨你的。”
“她不會,蕭君亭也是被我殺的,她一點都不恨我。”
“我和蕭君亭不同。”
“”沈伏息眯起眼,沒回話。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蕭河忽然道:“你很需要神劍門那顆珠子。”
沈伏息眼睛眯的更緊了:“你明明已經被我的劍氣鎖上,卻為何沒死?”
蕭河道:“正因為那顆珠子。”
“你不像是個笨人。”
“我這人的確不笨,卻也不是太聰敏。”
“你現在應該恨不得我死,又怎麼會救我?”
“呵呵呵呵呵,你說的很對。”蕭河的聲音在笑,但其實他根本沒有笑,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沈伏息,要多無情,就有多無情:“我的確很不得你死。”
沈伏息沒再看他,他別開頭,凝視著地上厚厚的積雪。
“我殺不了你。”蕭河淡淡道。
沈伏息道:“那你也不該救我。”語氣還是那個語氣,姿勢還是那個姿勢。
“誰說我這是在救你?”蕭河提高了一個音量。
沈伏息看向他:“什麼意思?”
“你以為有了神劍門那顆珠子你就可以不死了?”蕭河笑了起來:“你錯了,那顆珠子在我體內。”
沈伏息面色難看極了。
“你不必擔心大哥會服,早幾年我離開神劍門時爹已給了我。”蕭河道:“否則我昨日早已死在你的劍氣之下。”
沈伏息深吸一口氣,卻沒吐出來。
蕭河道:“我可以告訴你取出水兒身上珠子的方法,全看你取不取了。”
“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既然我不能手刃你,那我就讓你得到最多的幸福再無奈死去,那豈不是更痛苦的?”
“你很好。”
“沒你好,連自己老婆的父親也殺。”
“他該死。”
“你也該死,那是不是所有該死的人都得去死?”
沈伏息被反問的無語,甩袖轉身而去。
蕭河急急追上來,不管他願不願聽,都低聲道出了取珠子的方法。
沈伏息聽到了。
知道之後,他比不知道時還要糾結。
他就這樣一路糾結的回到了屋子裡。
屋子裡擺著許多火爐,暖如夏日。
蕭水朦朧中感覺有人來了,連忙抬頭打量過去。
一張俊俏的卻蒼白如紙的臉硬如眼簾。
那張臉依舊泛著儒雅和斯文的氣息,只是本該烏黑的頭髮已經明顯夾雜了絲絲白髮。
蕭水心中一緊。
那一切都醒目地昭示著沈伏息的痛苦。
蕭水的手緊緊攥著被子一角,本來平整的被子被攥的這周不看。
沈伏息垂下眼皮坐到床邊,揮手擊掌,伏息宮婢現身房內。
“去把少主帶來。”
“是。”
奴婢退下,沈伏息吐了口氣。
是方才在雪地裡憋得那口氣。
蕭水伸手撫向沈伏息髮間白絲,如玉般無暇的手越發蒼白。
她輕咬雙唇,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倔強的告訴自己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往壞的方面想。
難道,真的和珠子有關?
沈伏息輕笑著拉下她的手,自己的手又撫了上去,他指尖緩緩移動,黑髮遮住了白髮:“沒什麼,你看錯了,那只是雪。”
“是雪麼?”蕭水不確定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