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在被子裡縮著一動不動,耳朵裡嗡嗡亂響。‐‐還是繼續睡罷。她往角落裡扭過去,蜷成一團。打她罷,用術法砸她罷,她龍鱗已經長齊了,只當撓癢癢,今天誰也別想叫她從這張chuáng上起來,天帝也不行。等了半日,他毫無動靜,腳步聲反而漸漸步出寢宮,輕輕替她把門關上。他走了。玄乙閉上眼,qiáng迫自己馬上入睡,快睡,睡醒後她得找青元大帝好好談談,她想談的可多可多了!再次醒來時,窗外陽光璀璨,大約已近午時,玄乙本想繼續再躺會兒,但她餓得厲害,實在忍不住,只得起chuáng穿衣盥洗。殿裡靜悄悄的,再也沒有說話聲和走路聲,玄乙小小把寢宮門拉開一道fèng,湊過去看了半晌,只見青元大帝正坐在外殿木椅上垂頭看書,她吁了口氣,款款步出寢宮,優雅行禮,一面道:&ldo;見過青元大帝,我有一事相求,傳授拳腳之道的戰將可否替我換一位?&rdo;青元大帝面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一時沒說話,反倒扭頭往書架那邊望去,玄乙順著他的目光也望過去,便見書架前站著一位白衣神君,手裡同樣捧著一本書。他的長髮不再是用繫帶系起,換了玉冠,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也長寬了一些,昔日面上猶帶少年清冷之意的扶蒼神君如今已是真正的神界戰將,目光中的冷凝之意比往昔要沉穩無數。這片平靜而冷凝的目光瞥了她一下,看了片刻,又緩緩落回書上,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玄乙吸了一口氣,是她莽撞了,原來他竟還在。青元大帝笑得尷尬,聲音卻極力避免尷尬:&ldo;公主,扶蒼神君是毓華殿丁卯部的得力戰將,正巧他在剿殺負犬大君途中受了些傷,怕是有一段時間不能下界,本座這才安排他來指導修行,不知公主有何不滿之處?&rdo;玄乙含笑道:&ldo;既然扶蒼神君受傷,那更該安心養傷才是,何苦驚動他。我是覺得,我一點拳腳也不會,請得力戰將難免大材小用,不如換個會粗淺拳腳的,我學起來也容易。&rdo;青元大帝為難道:&ldo;公主,學拳腳劍道和學術法不同,每家套路都不一樣,你若先入了粗淺的格局,以後想再jg進便難了。&rdo;他到底是有多想把扶蒼留下?玄乙的臉沉了下去,方yu再說,肚子裡突然&ldo;嘰&rdo;大叫一聲,這下輪到她有點尷尬。青元大帝起身道:&ldo;公主請先用膳罷。&rdo;他喚來侍立女仙為她送上膳食,趁這個機會立即走了,這燭y氏公主果然如傳說中那般難纏,神界戰將看著多,其實根本不夠用,哪裡還容她挑三揀四,要不是因為扶蒼神君受傷滯留上界,他還捨不得把他安排過來指導這憊懶公主。玄乙愣愣站了片刻,眼角餘光瞥見扶蒼還在書架前看書,她yu避讓,想想卻又不甘,索xg吩咐女仙:&ldo;膳食放這裡罷。&rdo;小案上的菜沒一個她愛吃的,她勉qiáng吃了幾口魚rou,不禁問道:&ldo;有茶點嗎?&rdo;侍立女仙一雙妙目只管往書架前的白衣神君身上瞄,有些心不在焉:&ldo;有綠豆涼糕與紅豆軟糕,還有珊瑚茶,公主想要什麼?&rdo;真是個差勁的神殿,玄乙對毓華殿的好感已降至最低,勉qiáng道:&ldo;那就綠豆涼糕罷,珊瑚茶也來一份。&rdo;侍立女仙的心儼然已飛到了白衣神君身上:&ldo;公主現在就要麼?扶蒼神君,請問您要吃些茶點麼?有huáng金慄蓉糕與瑪瑙白玉糕,還有九九歸元茶。&rdo;玄乙抬頭看看她,和藹地問:&ldo;後面那幾樣好東西是你變出來的麼?&rdo;侍立女仙自覺失口,羞紅了臉,急忙垂頭道:&ldo;奴婢錯了,請公主莫要責罰。&rdo;玄乙淡道:&ldo;我當然要罰你,罰你把方才變出來的茶點和茶都帶來,我也要一份。&rdo;侍立女仙紅著臉退下,沒一會兒果然送上好茶點,並一壺九九歸元茶,還不忘柔聲招呼扶蒼:&ldo;扶蒼神君,來用些茶點罷。&rdo;簡直不知道誰是公主誰是侍立女仙。玄乙眉頭一皺,便見書架旁的白衣神君動了,緩緩走到桌旁拉開椅子坐下,斟了一杯茶,卻不喝。察覺他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別過腦袋望向窗外的綠糙皮,停了片刻,只聽他開口道:&ldo;等一下練劍,你須得換一身衣裳,換一雙軟靴。&rdo;玄乙緩緩道:&ldo;我來的匆忙,沒帶別的衣裳鞋子。&rdo; 扶蒼便道:&ldo;既然如此,今日只能練馬步了。&rdo;玄乙只覺一口茶點噎在嗓子裡下不去,他居然叫她練馬步。她用力灌下半杯茶,將嗓子眼裡的茶點衝下去,揉了揉額角做虛弱狀:&ldo;我昨晚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