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發聲。
但當這個字吠出來之後,熊胖子的第二個本能,是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他隱忍著蠢蠢欲動的淚光,扯著早已經吠得沙啞的聲帶哀求川英:“放過我,行嗎?從現在起,什麼都不要再問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瞧你這德性。”
這一個白眼瞪完之後,川英一臉無趣的樣子。
而三木則笑眯眯地望著川英,僅需這一個笑容,直讓川英感覺渾身不自在。
接下來,在很長的一段征途中,幾位大能不開腔,其他小兵也始終保持著潛在的階級身份,不敢隨便開口,導致車廂裡的氣氛變得死氣沉沉。當車子快要進入北部森林的時候,已經下山的太陽逆射出萬丈金色光芒,將天邊的雲層照得像火一樣炙紅,慢慢的,雲層演變成了鳳凰的形狀,栩栩如生。
詭異的天象大概維持了半分鐘,那團形似火鳳凰的雲層突然化為一道紅光,像流星一樣向北殞落,殞落位置恰好在臥眉峰附近。
但這一幕奇景,車裡計程車兵們看不到。
為了緩和車上的氣勢,司機士兵放了一首令人熱血沸騰的戰歌,在坑坑窪窪的荒野中,戰車穩速前進。離臥眉峰越近,周圍的環境越瘡痍,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草木,還有那些被燒得發黑的獸骨,東一堆西一堆,依稀可以看到當天大火蔓延到這片土地時是怎麼一副殘酷的畫面。
驀然間,一個緊急殺車,把車裡的人弄個了措手不及。
坐在最裡側的李重巖不時沒扶穩,頭撞在車廂上,他怒拍駕駛室與後廂的隔板,大聲喊道:“怎麼開車的!”
“副隊,不關我事啊。”司機鬱悶回道:“前面有個小女孩。”
在這荒山野地裡,尤其是臥眉峰山腳,理論上來講不應該出現人類,更可況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可現實是,在前面路中央,真的站著一個小女孩。車子開到她前面兩米外才緊急剎住,她卻始終站在路中央一動不動,看樣子也沒受到驚嚇,表情淡定得令看慣生死計程車兵們都自愧不如。
這一幕,令前面倆士兵感到很不可思議。
開車士兵喊道:“隊長,副隊,你們快下來看看吧,我感覺這小女孩有點不對勁。”
三木和李重巖下車後,其他人也好奇地跟著下車。
前方小女孩,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小紅襖,眼睛又大又明亮,腦後鬆散地扎著一條小馬尾,乍一看,這就一落難版的卡哇伊,樣子看起來十分純樸可愛。與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不同,三木看清這個小女孩的模樣之後,臉上騰起的是吃驚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了當初從冰湖出來後,在加油站遇到的那個瘸腿小老頭,還有老頭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她叫呆呆。
一個分不清人和畜生有什麼區別的小女孩。
腦子裡深刻的印象,令三木一眼就可以斷定,眼前這個小女孩就是呆呆,但周圍並沒有發現瘸腿小老頭的影子。
三木難以置信地問:“呆呆,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爺爺呢?”
呆呆搖搖頭,沒說話。
三木又問:“你在這站了多久?”
“把拔,我餓……”呆呆用一對萌動的大眼睛望著三木,重複喊著:“把拔,我餓,你快去幫我抓獵物。”
一開始,三木沒聽明白什麼是“把拔”,直到他發現周圍所有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盯著他,尤其是川英、熊胖子和李重巖,那目光中就差沒蹦出一個天大的驚歎號來,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把拔”的含義。
呆呆的國語發音令人堪憂。
但比這更憂的,是三木悲催地意識到,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女兒。
這不是一般的驚嚇。
三木抹了把冷汗,蹲下身子對呆呆解釋:“呆呆,其實,你叫我‘葛隔’才是最理想的稱呼,當然了,就算你嫌我長得老了點,頂多也就叫一聲‘蜀黍’,對吧?你怎麼能叫我‘把拔’呢?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把拔,什麼是葛隔和蜀黍?能吃嗎?”
“不能吃,葛隔就是……”
“把拔,我餓。”
三木的解釋被打斷。
不需要任何特技,呆呆,就憑這樣一種呆萌的小眼神,瞬間秒殺了這個連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純爺們,令他再也無法逃避“把拔”的責任。
“先給她點吃的東西。”吩咐完士兵,三木的目光又轉向川英、熊胖和李重巖三人,硬著頭皮解釋道:“這段時間,雖然我跟馬鈴兒一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