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團。”
默默地收起三本書,陳凡閉上眼睛,紋絲不動,對厚土的修士界充滿了失望,更多的是憤怒和厭倦,他心裡非常清楚,沒有人會相信鑽石心不在自己手裡,自己是百口難辯,那些所謂的高人肯定會始終糾纏不休,自己一生也不得安寧,財帛動人,利益燻心,面對著巨大的誘惑,很少有人能夠堅持自己的理念,也許就連生死兄弟也會為之心動。
月牙高懸,群星閃爍,寒風入骨,露珠如雨,四周的樹林也發出“嘩嘩”的輕響,篝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陳凡心中異常陰冷,彷彿凍成了一塊萬年寒冰,世間萬物、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陰森詭異。
他的情緒前所未有的惡劣,心灰意冷,深深的感到前途一片暗淡,自從來到厚土,多年來無休止的奔波、逃亡,面對著形形色色人物、五花八門的陰謀詭計,身心疲憊到極點,幾乎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天下之大,卻無容身之處,哪裡才是我的歸宿?厚土?地球?我只是一個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一朵無根的輕絮,隨風飄舞,人生苦短,我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也許很快就落入桑公千蓮之手,即便能逃出百草山也會自爆身亡,無論如何,命不久也。”
許久,許久,陳凡抹去眼角的淚珠,緩緩的站起身來,來到西側的草屋,左手拎起兩壇百花酒,右手提著鳥肉與兔肉,搖搖晃晃地向祖師堂走去。
他時快時慢,不走大道,而是翻越丘陵,穿過漆黑的樹林,憑著感覺向前奔跑,一路上時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時而尖叫一聲,時而高聲歌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任何歌詞,只是在隨意發洩心中的鬱悶。
靈芝島的深夜萬籟俱靜,一聲聲尖叫劃過黑幕,滿含淒涼,迴盪在無邊無際、虛無飄渺的長空,驚醒了無數的飛鳥,那一聲聲小調充滿了濃濃的痛苦,令人心顫,催人淚下,即便是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動容。
又哭又笑,淚流滿面,披頭散髮,長袍被一路的樹枝撕得破舊不堪,一些地方露出了骯髒的面板,陳凡渾然不顧,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奔下一座丘陵,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廣場的邊緣。
夜色依然是那麼神秘朦朧,祖師堂依然是那麼雄偉壯觀,廣場依然是那麼空曠寂靜,只看到一個身影在那裡狂舞,一聲聲嚎叫刺人耳目。
陳凡還是半躺在那塊巨石上,開啟一隻酒罈,一面吃肉,一面喝酒,兩眼盯著前面的那條身影,聽著他瘋狂的嚎叫。
百靈子依然是衣衫襤縷,蓬頭垢面,赤著雙腳,使勁地扭著腰肢,兩手舉過頭頂,握拳揮舞:“老子煉術天下第一,哈哈,這就是仙丹,天靈靈,地靈靈,啊,哈哈,老子成仙了,各路神仙,快來見駕……”
忽然停下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嗚,嗚,百許子,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百草子,你這個昏蛋,老子煉術天下第一,老子就應該是門主,你們這群蠢才,都是一幫奴才,嗚嗚,老子才是門主,百許子算什麼東西,百草子算什麼東西,統統都是廢物。”
陳凡感到一絲同病相憐,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他瘋狂的模樣,暗自輕嘆道:“天地不公,人心險惡,又是一個可憐人,更是可悲,唉,到了這個地步就生不如死,也許他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不由高吟道:“世人皆醉,唯我獨醒,痛苦纏繞心頭,夢醒間,不是我醉還是他醉,不知是我瘋還是他瘋……”
百靈子哭了很久,緊接著又跳了起來,仰天大吼道:“老子已經得道成仙,哈哈,老子駕臨瀛洲,橫行仙界,各路人馬快快報到,老子要殺回厚土,老子要剷平百草堂,讓你們都永世不得翻身……”
陳凡提高了聲音:“每頓三斤肉,每天三壇酒,深入醉鄉中,快活無憂愁……”
歌聲直鑽百靈子的耳膜,他渾身一顫,猛的轉過身來,僵立當場,瞪著陳凡一動不動。
陳凡倒灌一口,向他噴出一道酒,放聲大笑道:“來來來,我乃酒仙下凡,醉中成仙,醉中飛昇,醉中快活,嚐遍人間美味,哈哈,仙界、凡間任我逍遙……”
“仙酒。”百靈子狂奔而來,猛撲到陳凡面前,指著他大喝道:“你就是那位酒仙?老子是瀛洲大仙,你只不過是區區小仙,快將仙酒獻上來,否則老子劈了你,讓你重下凡間投胎……”
、陳凡怒道:“老子是大名鼎鼎的酒仙,成仙已有一千年,你只是剛剛飛昇的小仙而已,怎麼敢在老子面前無禮?”
百靈子愣了愣,想了一會,揮扎拳頭大喊道:“老子已經成仙一萬年,比你一千年還多,老子就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