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孩子,陪陪她,但一直未如願。
越是得不到,越是撓心抓肺地想。
徐明美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但結果讓她很失望一她的身體已極度不適宜受孕,且是高齡,生產會有很大風險。
而在她經受著內心的悽風苦雨時,大龍再次出現了。他因在獄中表現良好提前釋放,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找徐明美,放話說不會讓她好過。
那天晚上南澈在去遊戲論壇網友聚會的路上看見徐明美,她正被個高壯的男人強拽著拐進路邊的弄堂。
南澈因為好奇,也因為擔心,跟了上去,誰知這一跟竟然跟出了麻煩。
那高壯的男人當然就是大龍,和徐明美在出租屋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他像曾經每一次那樣把她壓在床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破碎的嗚咽聲從喉嚨深處發出來,徐明美無力地抓著、拍打著對方的臉,尖利的指甲劃出凌亂的紅痕,但這一點也不能撼動男人強而有力的身體。
南澈怕出意外,破門而入,像一頭莽撞的小牛撞翻大龍,痴心妄想以他的力量救走徐明美。
大龍從地上爬起來,像怪物一樣喝叫著“臭婊子”,一巴掌打翻了徐明美,又將南澈踹翻在地。
南澈在慌亂中摸到一把水果刀,本想舉起來威脅大龍,卻沒想到徐明美在反抗時踹到對方下體,大龍痛得直不起身,她又順勢狠狠蹬了他一腳。而大龍站不穩連連後退,倒在他身後的南澈身上一他手裡的那把刀,無聲地從後面插入了他的脾臟部位。
南澈嚇得臉色慘白,手腕抖得幾乎握不住任何東西。
“如果……如果當時送醫院可能還不會死,可是阿姨,阿姨瘋了一樣搶過我手裡的刀,在他身上又戳了好幾十下……我會不會坐牢啊?我不想坐牢啊……”南澈邊喃喃自語邊渾身發抖,蒼白的面板有一種詭異的透明感,細微的紅色血管在其下清晰可見,他到最後幾乎哭出來。
“你沒有殺人,殺人的是徐明美!”南澄的腦海裡亂成一片,但無論如何也要保全南澈的想法讓她逼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只片刻,南澄就有了決定。她雙手緊緊按住弟弟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南澈你聽我說,你好好聽我說——你今天晚上和我在一起,我們去看了電影,看完又一起逛了逛商場,然後一起回家。其他一些細節,我們回家再確定……別再說你殺人了,你沒有殺人,你和我在一起。”南澈是她唯一的弟弟,她初進南家第一個對她微笑的弟弟,處處維護她、總是跟在她身後喜歡撒嬌的弟弟……也是因為她,今晚他才會單獨出門遇到徐明美以及之後的事,她當然要保全他。
南澄讓南澈把沾血的外套脫下,在綠化帶後面的小樹林裡找了個地方把衣服埋起來之後,這才拉著他強裝鎮定地回家。
“姐。”在樓道口,南澈又發現了一件事,“我的手錶不見了,可能是掉在那個出租屋裡了……那塊表是媽媽給我定製的,後面刻有我的生日。”他慌張得當即哭了出來。
“你冷靜一下,等下給家裡打個電話,說我們晚點回去,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我去幫你找回來。”要不是遇上這樣的事,南澄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她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如此冷靜,像是開啟了小宇宙的戰士,明知道是錯的,卻還是要將自己的弟弟維護到底。
他還那麼小,他是南家的希望,她不會讓他去面對任何風險。
南澄打車去了南澈描述的出租屋。她到了那裡時才發現那是待拆的城中村,牆上畫滿了紅色帶圈的“拆”字,房子很舊,大多都人去樓空,成為流浪漢暫時的港灣。舊房子像耄耋老人,沉默而絕望地等待挖掘機轟鳴進駐,送它們壽終就寢。
南澄摸黑爬上樓梯,在南澈描述的那扇門前停下腳步,深深吸一口氣一門背後應該有具冰涼的屍體,在這個沒有人氣的舊樓裡,黑暗讓想象力沒有了邊界,各種鬼怪故事和恐怖片裡的場景朝南澄狠狠撲過來。雞皮疙瘩瞬間爆滿全身的面板,汗毛倒堅。她竭力制止自己想要尖叫的恐懼,輕輕推開了門。
手電筒所過之處凌亂異常,地上有大灘的血跡,卻沒有預想中的猙獰屍體。
情況比南澄想象的好一些,她偷偷鬆了口氣,緊得發麻的頭皮也略微鬆弛了些。
她從進這片城中村的區域前就在腳上套了塑膠腳套,防止留下腳印,尋找手錶的過程中也分外小心,還將可能留下指紋的每個角落都細心擦拭——她怕南澈有留下什麼細微的痕跡。
手錶在沙發底下被找到,玻璃面已經碎裂。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