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臉甚為可愛地說。“什麼酥掉了?”南澄問,她聽得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麼呢,好討厭啦,都不好好聽我說話。”雖然才交往三個月,苡米說話也迅速染上了臺灣腔。
“哦。”南澄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苡米終於察覺到她的異樣,收起玩笑的神情問:“你怎麼了?不會沈洛真的被炒魷魚了吧?”
“沈洛?什麼炒魷魚?”南澄終於回了神。
“我之前不是讓你買了五十張他們酒店的住宿券嗎?這幾次去都沒看到他,聽前臺的服務生說他好像犯了什麼錯,被開除了。你不知道?”
南澄還想問什麼,張了張嘴卻沒問出口。
“我先走了苡米,這頓你請,改天再找你吃飯啊。”
“喂喂,怎麼了這是?電影不看了啊……”
顧不上苡米被當面“放鴿子”的心情,南澄上了計程車,直奔沈洛的出租屋。
說起來,她這個女朋友當得真是失職,直到苡米提起來才想起和沈洛一個月沒有見面了,而以往就算吵架,沈洛也一定會在一個星期內再次找她。
南澄被沈洛叫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等得睡著了。
下午她在門口拍了許久的門都沒有應聲,乾脆席地而坐,沒想到竟然困得睡了過去。
“你怎麼過來了,也不先打個電話?”沈洛看起來很平靜,只是神情略顯疲憊,下巴上冒著青青的鬍渣,不像以往那般乾淨整潔。
南澄環顧了下房間:四十幾平方的小套間,臥室和客廳連在一起,床鋪上堆著團成一團的被子,沙發上是東倒西歪的抱枕,茶几上丟滿了啤酒罐和花生殼,房間裡充滿了一種長久不通風的黴味。
“我這個女朋友,還沒被你開除真是很稀奇。”南澄邊說,邊捲起袖子打掃起房間來。
沈洛的出租屋位於一個修建於90年代的老小區,房齡超過十五年,回字形樓梯,樓道終年陰暗潮溼,過道上放滿了各戶人家的雜物。原本以他的收入可以租住更好的房子,可是他說要存錢,為了和南澄以後的生活能更好,他不介意現在苦一些。
因為住房條件不好,沈洛也不喜歡帶南澄回來,約會地點總是定在公共場所。他搬來這裡快一年,南澄來過的次數兩隻手就數得過來。“你還沒說你怎麼過來了呢。”
“我來看你還需要理由嗎?”
沈洛沒有主動告訴她,南澄就不會問,這些年他們的相處方式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他曾經怪過她對他的漠不關心,但這次,突然覺得溫暖。
“你是不是知道我……”那幾個字真難說出口,“被辭退了?”南澄停下手裡的動作,背對著他說:“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以我對你的瞭解,應該不是你的問題。”她太瞭解沈洛了,他做任何事她都不會覺得奇怪,可是若是有損工作的,她一定不會相信。沒有人比沈洛更重視工作,他那麼愛南澄,可是如果約會和工作發生衝突,先放棄的永遠是約會。
“我是被陷害的。有個客人丟了東西,一隻上千萬的戒指,因為那個樓層是我管理的,所以被叫去詢問。那是個很重要的客人,副總建議搜查每一個人的衣物和物品櫃,我反對,因為那太不尊重人,幾乎是預設我們自己的員工就是小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最後會在我的物品櫃裡找到那隻戒指……”
“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有什麼用?我在這個圈子裡的名聲完全毀掉了,沒有一家酒店會聘用我,我完了……我徹底完了你知道嗎?”說到最後,沈洛哭出來。
認識沈洛五年,南澄見過他掉淚,卻未見過他哭得這般傷心和脆弱,他舍掉了所謂男人的自尊,低著頭站在那裡,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
“哪那麼容易完呢?”南澄用力抱了抱沈洛,“你還有我,有家人。”
沈洛摟緊了南澄,嗚咽許久,突然道:“要不,我們結婚吧南澄。”
心跳好像在那個瞬間靜止了,大腦裡一片空白。沈洛以為南澄在考慮,事實上她只是放空。
說不清什麼心情,就好像走入一大片的棉花田,天空是白的,山坡也是白的,心的每個角落也是白的。
或許是因為沈洛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脆弱,讓南澄不忍拒絕,也或許是因為嫁給一個愛護她、疼愛她的男人,組建一個幸福完美的家庭原本就是她一直以來的追求……她點了點頭,說:“好,我們結婚。”
南澄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眼前出現十七歲那年的顧懷南站在濃密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