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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銀灰色的專用刑訊臺上那個微微抽搐的身影,他接著道,“而這個帝國的俘虜每天要在這裡呆上十幾個鐘頭,將軍閣下您真的一分鐘也不想聽嗎?”

……

沒有聽到結束通話的聲音,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輕哼,輕輕地把手中開著的電話放在了身邊的刑訊臺上。

冰冷的銀白色,寬大如手術檯的長桌。四角上軟質的可調節合金銬。

沒有常人想象中那種鮮血淋漓,沒有層層鎖鏈捆綁吊起,這間密室裡唯一的犯人,穿著類似於全身束縛衣的特製囚服,四肢被穩妥桎梏在四個角落裡。

刑訊臺邊,有幾臺閃著各式訊號燈的奇怪儀器,頗像是病房裡的診療儀器。乍看上去,這間軍情四處隱秘至極的審訊室,倒更像一個乾淨的病房。

——只有一個被嚴密看管的精神病人的病房。

俯下身去,原碧海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刑訊臺上那個消瘦的人影。

比起一個月前抓到時,眼前的少年似乎變了很多。原本顯得圓潤的臉頰早已瘦削下去,尖尖的下巴更加像一把小小的錐子,眼圈下面青色的血管異常明顯,黑色的頭髮很長,凌亂地散落在腦後,消失了以往潤澤的黑亮。

盯著那一動不動的人影,原碧海恍然響起了那輛囚車上他聽過的那句話。

“我不會說的。……你們死心吧。”像是為自己打氣,像是小孩子執拗的賭氣。

他從沒把那句話當真,可現在整整一個月過去,他卻終於發現了一件事。

自己還是錯估了很多東西。

微微偏頭,他向著刑訊臺前兩名下屬示意:“再來一次。”

頓了頓,一名軍服筆挺的年輕軍人無言地拿起手邊的針管,默不作聲地,拍了拍刑訊臺上那具身體的左臂,密密麻麻的針孔中,他注射了一管微量的透明液體進去。

一模一樣的事情做過太多次,他的手法已經很熟練精準。放下針管,他無言地拉了拉衣領,有點焦躁似的。

安靜地等待著藥效發作,原碧海敏銳的目光看著那名手下:“很熱?”

“啊,不。”那名年輕下屬勉強地搖搖頭,“冷氣開得這麼足,其實有點冷。”

銀色寬臺邊的一臺儀器一直亮著,另一邊,一位中年刑訊員默然盯著上面的計時器,調整了幾個按鈕,取下了一根連著電線的細針。

掀起那個看似昏睡的少年身上的上身衣襟,他找到了某處,慢慢地將那根細針插了進去。

手法穩,針又細。淺烏的長針尾部拖著如同毒蛇的電線,慢慢深入胸腔,並沒有帶出什麼洶湧的血跡。

看著在這針紮下毫無反應的那個帝國少年,原碧海輕輕俯身下去。

“我知道你清醒著。”他平靜地低語,湊近了他的耳朵,也湊近了放在刑訊臺上的手機,“馬上要通電了,你應該很熟悉這個步驟。”

沒有忽略那少年眼睫的微微一顫,原碧海補充了一句:“今天還早……我們會試試看,再加大一點電流。你確定可以忍受的話,就試試看。”

緊閉的眼睫顫動地更加厲害,不知是害怕地不敢睜眼,還是根本沒有什麼力氣,總之刑訊臺上的那個少年,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啪嗒”一聲輕微的按鍵聲,刑訊臺邊微弱的儀器表盤上,有幾個古怪的指示燈開始跳動。

端坐在費舍星的前線指揮部中,謝詹將軍臉色冷峻握著話筒。

聽著裡面極難察覺的某些微小聲音,他忍耐地聽了足足十多分鐘,才終於控制不住不快,忽然開口:“原碧海。”

很快,對面的手機被拿了起來,原碧海猶若無事的聲音響起:“在。”

“你要我聽什麼?黑白無聲電影?”

“謝將軍,我以為你想知道現場的情形。怎麼,您沒聽到什麼嗎?”軍情四處的冷血主管口氣淡淡的。

“我只聽到一片寂靜。“謝詹將軍冷冷道,“別告訴我,你們的刑訊就是這麼和風細雨。”

“將軍,一定是訊號不太好。”原碧海的聲音有點奇異,“請允許我解說一下。在現場,我們都可以聽見犯人磨牙的細碎聲音,還有電探針在人體胸隔膜裡的顫動聲。還有,束縛帶被犯人繃得太緊,應該也發出了很大的摩擦。”

“……”無言地聽著,良久以後,威嚴的聯邦名將訝然不信地問了一句,“他一點點呻吟都沒有發出來?”

那個帝國俘虜,骨頭硬到了這樣驚悚的地步?

“怎麼可能呢?”原碧海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