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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的戲。譚老闆與摯友相會,也總會一人反串多角兒,據說明兒是老生場,《空城計》。半個多月,金陵城就炸了,譚老闆是武生,可他唱功了得,能來一場老生戲,多少難得。可偏偏的,褚大人一來,與樂園就不賣票,只送票。我說一千兩都是少的,你有銀子沒地兒買去!”

錢仰荀只覺頭頂冒了個泉眼兒,聽得熱,汗都往外冒……

“實則吧,”齊天睿毫不知覺,一副買賣人不懂官場的模樣,“看什麼戲?我看那些達官貴人都是去看褚大人的。今年比往年動靜都大,您知道是為何麼?”

“為,為何?”

“因為這次不是褚大人出行,是大人陪著一位王爺。”

“王爺??哪位王爺??”

“說是什麼肅親王。姨丈,您聽說過麼?我聽說當年肅親王衍州一戰,一家一百三十六口被滅,只留下一位遺腹嫡孫襲爵,就是京城那位有名的小霸王,叫什麼,季,季……”

“……季景同。”

“哦,對,就是他。”齊天睿一抬眼,看著那老臉皺著眉,汗珠子掙了一額頭,驚訝,“姨丈,你怎麼了?”

錢仰荀騰地起身,“天睿!這譚沐秋不能再關了!”

齊天睿嘴角一絲陰笑,“不關啦?”

錢仰荀回頭,老臉上忽地綻出笑來,“這譚沐秋既然有這麼大的後臺,從戲子洗乾淨也不難!與樂園的場子我雖沒去過,卻聽說過,銀錢定也是賺得盆滿缽滿。你說你妹妹這一回要是果然鬧,我就成全他倆!”

“哎喲,”齊天睿起身攙著他坐下,“姨丈,您坐,您坐,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一日一夜的死纏糾結、滿天烏雲忽地透出亮來,錢仰荀端起茶盅好好兒地飲了一盅。

“姨丈,您老這麼有錢,還在意譚沐秋的錢?”

“我哪裡有什麼?”錢仰荀擱下茶盅,“一個從六品的縣丞,俸祿一年才八石的米,夠做什麼!”

齊天睿嘴角一翹,笑了,支著肘往前微微一傾,湊在錢仰荀眼前,“姨丈,我來問你,一季收的官倉米和貢米統共是多少石?”

“一萬兩千石,怎的問這個?”

“嗯,官家給的收糧價是一兩銀子兩石,也就是六千兩。其中要拋去火耗,原先是兩成,這幾年各地官員不停地報虧空,朝廷從去年加到了三成火耗,也就是總共撥下來八千六百兩。你們去收糧,壓價壓到了骨頭縫裡,每石兩錢銀子,帶火耗一萬五千石,只出了三千兩銀子,又用同樣的價格,拿著官中的錢,神不知鬼不覺又多收了三千石,就是三千六百兩。八千六百兩減去三千六,淨得五千兩,另那三千石轉年再高價賣出又是一筆錢。據我所知,阜濟縣衙賬冊上並沒有這麼多銀子,姨丈,你說……”

“齊天睿!!”

錢仰荀臉色煞白,青筋勁爆,滿臉橫肉顫抖著接不住那滾下的汗珠……

“姨丈,”齊天睿起身,負手而立,“得饒人處且饒人,您有的是錢,莫要再為了銀錢去惹那你根本就惹不起的人!”

……

從正院出來,齊天睿穿過東西穿堂,路過小暖廳正匆匆往外去,就聽得裡頭突然一聲重響,像是桌子被推翻了,一片杯盤碗盞碎裂的聲音。齊天睿頓了腳步,一聽,是文怡正衝著錢夫人大發脾氣。

齊天睿便抬腳走了進去,果然見一地狼藉,錢夫人正嚎啕大哭,文怡一張小臉慘白,咬牙切齒,禁不住渾身顫抖,“我告訴你們,我與他已然如此,今生,非他不嫁!想要我離了他,除非我死!!”

一眼看見齊天睿正是要恨,他嘴角一彎,笑了,湊到文怡耳邊,“你試試,看看是你的命當緊還是你整個錢家當緊,跟你爹孃好好兒較較勁,哥哥我啊,最喜歡看你那小倔模樣兒了。”

☆、第95章

……

車外雨絲密,打在玻璃窗上滑下一道道的水痕,將那幾步外的縣丞府大門暈得彎彎曲曲的。莞初半臥在厚厚的軟枕上,泛著紅絲的眼睛盯著那黑漆的門,一動不動……

兩天一夜,人已經睏乏到了極致,此刻倒不覺累了,只是這車廂裡安置得太適宜,原先不知道這座位居然可以開啟、鋪平,墊了厚厚的被褥、高枕,端端的一張貴妃暖榻,人軟軟地陷在其中不覺就起了睏意。只是,此刻她的眼睛卻不敢合,這一場事,真真是禍從天降。

自從哥哥自立門戶打響譚家班的名聲,常有官宦富貴人家舉家來包園子,悄悄心儀他的女子從不在少數,鴻雁傳書,私贈信物,雖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