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聽著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人的事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裡冰涼刺骨,他不清楚玄天知不知道他逃了,如果這些事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的,那麼自己在他心裡面到底算是什麼?……什麼都不是……
尚青沒想過蒲仲明會給玄天帶來多麼大的壓力,雖然勉強說是輕輕的踏出了第一步,但他始終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夢始終是夢,與現實有相當大的一段差距,也可能是兩個極端,夢裡義薄雲天,可以為正義而戰,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的,但現實,就是利益,權力的鬥爭,下面的人永遠都是上位者的附屬品,甚至犧牲品,他不可能想到玄天不出兵就要面臨他們兩兄妹的生死,不懂皇帝會這麼沒人性,不懂以大局為重這個道理,要坐上江山最高的位置就必需要狠,不聽命令的就是親人也要殺,更想不到玄天此刻的心情,就像石沉大海,一點點的往下沉去,直至沒入深不見底的世界,想撈都撈不回來。
所以,尚青跟姚上進回家了,去見見他的乾孃,讓心底那份寒意試圖用另一種方式暖起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同時經過驛站時也給楊越寫了封信,說自己沒事,找到了乾哥哥跟他回家了,要她不用再擔心,但也不要告訴玄天。
信雖然是這麼寫的,但他只是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如無意外,楊越一定會告訴玄天的,到時就看玄天的表現了,他要是來找他,態度再好一些,那麼,他會考慮跟他回去,這個藉口說到底就是不死心,拿得起,卻放不下,他要是能以平常心對待,毫不在意的話又怎麼會像個小孩子似的跟玄天慪氣?
第 37 章
“一會見到乾孃你打算怎麼說?兩年不回家的藉口想好了嗎?”
兩人兩馬站在村口不遠處,姚上進正一下下的做著深呼吸:“想好了,就是有點激動,我怕……我怕我會哭。”
“噗!哈哈哈~不是吧你。”看他一付鱉得十分緊張的神情,尚青一下噴笑出來。
姚上進端起臉:“很好笑嗎?要不是為了報搭主上,給家裡生活好過些我才不想當整天不見天日的暗衛!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想娘……”說著眼眶開始眨紅。
尚青立馬收起笑容,嚴肅道:“是不好笑,我笑錯了。”
“……”上進被他氣死了,一路上也沒點正經的,如今看著他臉上假得不能再假的嚴肅神情,他眼眶的那抹淡紅也瞬間下降了,什麼多愁善感的不能對著尚青發,沒效果之餘還要被他笑。沒好氣道:“走啦。”
其實也不是沒效果啦,尚青雖然表面討人厭,實際上心裡還是替他開心,為他感動的,而尚青這些天也就是強顏歡笑,苦中作樂的儘量找些事來讓自己開心起來,一邊心寒於玄天的無情無義,只是吵個架就不理他的死活,另一邊又自相矛盾的想著玄天會不會來找他,怕楊越真的聽話不把信給玄天,越想就越不安,越不安就越煩悶,也虧他掩飾得這麼好,一路上也沒給機會讓姚上進也損他兩句。
姚大嬸一見到他們,那個熱淚盈眶,眼淚咵啦啦的流,都快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抱著姚上進就哭個沒停又罵個不停,萬萬想不到半年前只是要尚青去送個信竟然就把她盼了兩年的兒子也一同盼回來了。這回對尚青更是比他親兒子更親的對待,半夜起來幫他蓋被子就怕他夜裡著涼了,知道這乾兒子有錢就怕他在這窮地方吃不習慣,天天雞鴨鵝的供著,而姚上進則是除了回來的那天多罵了一會外,其它時間基本都被扔到一邊去了。
在姚家住了十來天,尚青一邊心裡暖,多虧了姚大嬸他暫時把玄天給放下了,也可以說是死了半條心,在姚家等了半個月,人不見來找就算了,就連一封信也沒有,而另一邊又覺得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因為姚上進那個怨氣堪深,好像他搶了他情人似的。
所以,尚青走了,準備回二肆看看林掌櫃,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生意可做,以後還是靠自己的好,更希望能忙起來把那人給徹底忘了。他可是還拿著那人的錢袋呢,裡面有千多兩,不用難道要還回去嗎?作夢!
“真要走了?”姚上進坐在桌邊,支著下巴看尚青收拾行裡。
尚青把最後一件姚上進穿過的舊衣服包好,給包袱打了個結,不緊不慢的坐下倒了杯水,回道:“嗯,不是跟乾孃說好了嗎?有空我會再回來的。”
“娘去隔壁村尾小集買菜了,吃完午飯再走吧。”
“嗯。”
姚上進靜靜的看著他把水喝完,然後問道:“有銀子嗎?”
“嗯?有啊。”
“借點。”
“行,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