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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是有誰讓他這麼說的?索性就直問了:“你這麼說——想是知道什麼了。相識這麼多年了,還望你能給我說個清楚。”起身一揖。

六兒忙口稱不敢,扶了起來,附上來小聲道:“其實吧,這宮裡頭,也就椒房殿那位傻點兒,其他的,全是人精兒,誰也不敢亂嚼舌頭的。您大概還不知道,長樂宮的兩位,下令大家封口的。”

韓嫣瞪大了眼睛:“明明,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怎麼就……”

“您做沒做,咱們這些貼身伺候的能不知道麼?都被暗地裡叫過去問過話了,不然——您以為,您現在還能過得這麼舒服?就連宣室裡啊,也是有探子的,春大人知道,正盯著呢,只要春大人知道了,就等於陛下知道了。”

韓嫣開始糾結了,這都什麼世界啊。宣室裡要是沒個把眼線,反倒奇怪了。不過,劉徹現在就掌握了這情況,實在是有點出乎意料。

“你就放心吧。大家都知道,您不是那樣的人。不過,您還是當心點兒,宮裡的事兒就是這樣,哪怕您沒心,只要陛下有心了,跟您有心,那是一個樣兒的。虧您是男子,若是女的……您可有個數兒才好。”

韓嫣點頭:“我以後儘量留在建章吧。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這可不敢當,咱們都是熟人了。知道跟您說話出不了紕漏才說的。新來的人,是高談闊論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樣的人就是再得勢,給咱一百個腦袋,也不敢跟他搭話的。這宮裡頭,小心使得萬年船,您說是吧?”

這有點兒結成利益聯盟的意思了,連被太后詢問的事兒都說了,韓嫣會意,笑了:“這是自然,響鼓不用重槌,一向不都是這麼過的麼?你就安心回去歇著吧,見天跑來跑去的,也累著你了。早些回去,也讓大家放心。”

“可不敢這麼說,替陛下跑腿兒麼。再說,要沒有這差使,奴才也見不著宮牆外是個什麼樣子呢。”

有些事情,不用明說,彼此心裡明白就好。有時候,就算是喝了血酒,到了背叛的時候,還是會背叛。像目前韓嫣與未央宦官結成的這種關係,卻是什麼明面的話都沒講,有事情的時候,卻能想到扶一把,就是這樣了。十幾年相互看在眼裡,對方的行為方式就是保證,而且,那是一點把柄都不留,正是所謂心有靈犀不點都通。

韓嫣心裡明白,未央宮的宦官也是被情勢逼的,儒家向來是不待見宦官的,這些新進人員對他們的態度自是可想而知,哪怕明面兒上沒擠兌,臉上那諷刺的表情卻是作不了假的。朝裡大臣對宦官利用的居多,態度也僅止比儒生好那麼一點兒。大家算來算去,也就只有找上韓嫣了。這種沒有實物把柄的利益聯盟,韓嫣也就沒有拒絕——多個朋友多條路,誰知道哪片雲彩上有雨呢?

銷假

待韓嫣正式銷假到崗的時候,時間已經進入了夏四月末。早朝之前,韓嫣就很受到了一些熱烈目光的追逐,聽到風聲說韓家要選妻的人,也把目光投向了這兩兄弟。比較起來,其實韓則還是更受歡迎一點的,他是列侯,光這一點就很吸引人眼球了,而且一向低調,又是正經嫡子。韓嫣雖然最近風頭比較盛,而且很得皇帝青眼,不過,根基終究是淺了點。這種情況下,大家先把目光往韓則這裡放一下,覺得不保險或者有兩個以上未嫁女兒的,也把韓嫣當成候選人。有話沒話的,總會有人過來聊兩句。韓家兄弟也只能微笑以對。

終於,早朝開始了,大家排好隊,一起進殿。韓家兄弟互看一眼,擦了擦汗。

大朝會,也是了無新意。劉徹雖然一門心思想弄出點與眾不同的東西來,雖然對黃老學說比較煩,到底他還是帝王,還剩了點理智,事到如今還沒有太大的舉動。自建元元年十月以來,真正稱得上大動作的,除了那道求賢詔,是在春二月,赦天下。賜民爵一級。年八十復二算,九十復甲卒。行三銖錢。在這個月的己巳詔令“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為復子若孫,令得身帥妻妾遂其供養之事。”還有,就是追查了一下上林會獵事件的責任問題。

餘下的,就是一干儒生吵吵嚷嚷什麼先王之制一類,他們在劉徹耳朵邊唸叨著儒家“仁、義、禮、智、信、忠、孝”等等,唸叨得久了,劉徹也聽進去了一些,這對於年老者的優待政策,一方面是顯示新皇德政,一方面也是竇嬰等一干學儒的大臣提議的結果。劉徹對於儒家最大的期望,是為自己的統治找一個最佳的理由,為自己制訂一個非常光鮮的禮儀制度。與黃老那翻遍典籍都沒有明確說明的學說不同,儒家,對於“先王之制”這東西,研究得很多,比如,天子吃飯要用幾個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