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璨在顧晉暉倒下的那一刻,發動了東苑中的法陣,園內陣為中心陣,園外陣為套陣,看似同一個陣法,在不同人的操縱之下,顯出了不同的威力。外陣困住了許多魔族,袁天溫隨意扔出幾根算籌,便將魔族們引得團團轉,除了控制法陣之外,袁天溫尤有餘裕四處遊走,送某些魔族一程。中心陣乃是更為精細,法力更大的法陣,雲璨全副心神放在控陣之上,顧不上保護自己,全靠靈寶護身,一道道靈光閃耀,魔族男子們只覺得面前美絕天下的女子如刺蝟一般,不知從何下手,更不知該怎樣靠近。
顧晉暉在血霧矇眼的一剎那就已經暈厥過去,修君王看似淡然的一掌,將他的內臟幾乎壓碎,幸虧陳晨見機得快,護在他的身前,這才護得他一線生機。陳晨守在顧晉暉面前,面色冷峻地望著修君王,無意識地搖動髮尾金鈴。
“木妖,讓開”修君王無視法陣和濃霧的迷惑,徑直看向擋在顧晉暉面前的陳晨,“一個將死之人,值得嗎?”
陳晨心知,修君王是問他,為了維護一個將死之人,與魔族結下樑子,值得嗎?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比起人族,我更討厭你們魔族,三族混住之時,你們魔族總是奴役我們木妖一族,殘忍、狡詐、惡毒魔族是我最討厭的種族,你們集合了我所有討厭的特質。”
“論殘忍、狡詐、惡毒,你維護的人族一點點都不比我們魔族差,你就算想維護人族,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修君王嘴角微揚,眼神冰冷。
陳晨一個甩手,將火紅的髮尾甩到腦後,“幫我開啟靈智的是人族,陪我度過無數寂寞年月的是人族,教導我世間道理的也是人族,人族中的確有不少壞人,可他們能力有限,對我妖族的傷害遠遠及不上你們魔族。再說了,我維護的不是人族,我維護的是看得順眼的朋友”
“看來你是執迷不悟,自尋死路了。”修君王臉色猛地一沉,對著陳晨猛然握拳,誰知對面的妖族毫無動靜,還對著她吐舌頭,做怪臉。
“傻蛋魔族,這麼多年沒有與我們妖族打交道,退化了不少啊,我這可是妖體,又不是本體,你那一套對我不管用。”陳晨不但拉長雙頰做足鬼臉,還猛地旋身,對著修君王扭了扭屁股。
修君王怒極大笑,“從未有人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我一定會讓你深刻感受,惹怒我會有什麼下場”
陳晨聞言哈哈大笑:“沒皮沒臉的傢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說話間,他的身體越長越高,幾乎要戳破高高的藍色光膜,陳晨的只是輕輕一跳,整個聚居地的居民都感覺到地面一陣晃動,不少淺眠的人在驚嚇之中睜開眼睛,只是微微一個愣神,地面又是一陣晃動。“地龍翻身了,快起床”過了十幾年太平日子的人們一下子被挑起了昔日的慘痛回憶,喊醒家人縮在庭院大街之上,驚懼的眼神看向天空、大地,甚至是附近的水井,唯恐看到妖族。
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中心莊園之上兩層淡藍色的光膜,光膜覆蓋中隱隱有人影飛舞,許多人跪在地上祈求上蒼保佑賈府一家,因為在他們心目中,這些年來保佑一方平安,護得方圓安寧的都是賈府,這些坐享漁翁之樂,笑看人族與妖族鬥得你死我活的魔族們,成了他們的保護神。
直到天色微亮,地面的震動之聲才緩緩平靜下來,不少人自動自發地聚集到光膜之外,膽大之人,伸手去戳光膜,當然,這些人無一例外被彈了回來。庭院內的聲響逐漸平息,一個身著白衣,渾身血跡斑斑的清秀女子橫抱著他們曾經見過的小賈夫人從大門中走了出來,藍色的光膜只是微微晃動,清秀女子便越過了邊界線,走出了賈府。緊隨其後的,是一名黑衣男子,看似溫文儒雅的臉上染上了青色的痕跡,被他抱在懷中的紅衣男子面若金紙,氣息微弱,若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其胸口的起伏。黑衣男子身後,一名雌雄莫辯身著公子服的男子被一男一女攙扶出來,眼尖之人發現,那一男一女身形有些晃悠……
密探領隊在賈府之外守候了一夜,慌忙迎了上去,芸仙抱著母親的身體,傷心欲絕,不欲說話,那名領隊卻硬是湊近了她的身邊,彷彿聽到了什麼一樣,連連點頭,高聲說道:“是嗎,賈府被魔族圍攻,玉石俱焚?”
聽到領隊的話,不知情的平民百姓紛紛哀慟出聲,為賈府的遭遇心痛不已,更為自己的未來絕望迷茫。
那領隊頓了一頓,又高聲說道:“多謝幻境仙子,有您幾位守護地方,我們定能……”領隊之話還未說完,便有一青臉人從院子中跑了出來,可惜撞在了光膜之上,被跟在他身後出來的紅髮妖怪扯了回去釘在了大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