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醫生。”時好高估樂言。
“你也說了我是醫生,不是神仙。”他失笑,“更難受的是棹西,錦城有事沒事喊你父親的名字,已近六年了,真快。”
韶光輕賤,錦城的記憶彷彿停駐在十六年前,她約見沈徵的那個下午。她忘記了,去溫哥華後,她和眠風相處的所有。包括,她對眠風的敬愛。
原來,愛這種東西,前面和後面不可以多加一個字,敬愛和愛戴害死人。
眠風不會瞑目的,現在有機會和沈徵在陰間角力。
無用,錦城已經變成這樣。
“他本也不想接觸你,是錦城說對你父親有過一個,怎麼說呢,在我們聽來都覺得非常無稽的承諾,誰知道最後是棹西把它當真了。”
時好苦笑一聲,“你知道麼,棹西剛出現的時候,的確表現得像來討債的。”
“錦城大風都說他是討債鬼,頑劣不堪。”樂言說。
“再加上有你這個對照。”
“噢,我是比他可愛點”
時好一扁嘴,“你?你把我爸說成雪糕。”
樂言捏一捏拳,吸一口氣自言道:“看來我得去漱口,先走了。”
他走開,讓時好獨自靜一會。
時好站在窗前,樓下,有他背對著她,手架在膝蓋上,人微微前傾。從後頭看起來像在哭,當然,她相信曲棹西這樣的男人是不會輕易掉淚的,何況錦城現在病情已漸趨穩定。
她想過無數次,棹西為什麼會掐著點出現在她身邊。
人世光陰,若似彈指,時好卻不是一個信命的人,大部分時間她選擇隨波逐流,為什麼不?平凡人非補天料,隨波逐流就很好,她覺得她這條命途也長得不怎麼曼妙,再信再爭?絕望了要。
可原來所有一切,早已是算好的,人為的,或者,偶然的。
而棹西那頭,心緒紛亂如麻,天氣炎熱,蟬鳴如痴,他未曾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不安。也想過有一天與時好坦誠以對,哪怕能有一件事。他知道的太多,她知道的太少,心裡做過十二萬分的準備,及到開口還是臨陣脫逃。她會不會笑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棹西自以為即便不能翻之為雲覆之雨,一切總歸在他掌內,不料在這種情況下捅破,時好本就是他心裡最沉重的一方,牢牢繫著
43、Chapter。 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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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搭上他的肩,他還沒有回頭,時好已經笑意盈盈坐在他邊上,瞧了她兩眼,“仔細回想下,和你相處倒也算方便。什麼話都不用費心思,反正十句話裡九句半不是真的,剩下半句是‘嗯’‘啊’‘哦’之類的語氣助詞。”
棹西僵臉,不接話。
時好拿手遮住臉,有點抱怨:“為什麼不坐前頭陰涼的地方?這裡簡直能把人曬成人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