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覆上他的額頭,另一隻手貼著自己的額頭試了試……
“還好,沒發熱。”她笑道。
展昭無奈地把她的手取下來:“我真的沒事。”
雖然這舉動使自己很尷尬,何況還是在韓彰面前,但知道她出於一片好意,所以展昭只剩無奈,卻不覺惱怒。
“寧王怎麼會知道我們拿了什麼?”莫研坐下問道,皺眉看展昭,“你不會真的要還回去吧?”
“新任織造即將上任,到時定要查帳。我還不知這新任織造是何來歷……”展昭眉峰微顰,“若是假的帳冊我們就還回去,免得打草驚蛇。”他擔憂的是新任織造與張堯佐的關係。
“若是真的呢?”
聽上去雖然是在問他,但莫研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他。
“自然不能還。”展昭平靜道。
聞言,莫研方燦然一笑,正好店小二將熱茶送進來,她忙不迭地給展昭倒上一杯,又問道:“對了,那帳冊你看了一日,可看出什麼眉目?”
展昭搖頭。
“連你也看不懂……”
莫研懊惱。前天她便翻過那本帳冊,可惜字雖都識得,但一筆筆的帳如何計算、如何對應、如何匯總,她卻是半分也看不明白。當時展昭只說他再細看看,原以為他好歹也算是個官,沒料到居然連他也看不懂。
“原來你們已經拿到帳冊了!”韓彰後知後覺地叫起來,他的嗓門讓展昭和莫研幾乎同時想堵上他的嘴。
“小聲點!是我們偷出來!”莫研瞪了眼韓彰,突地眼睛一亮:“韓二哥,你來瞧瞧,說不定你看得懂。”
“我……我不行。”
“不試試怎麼知道!”莫研給他倒杯熱茶,笑容可掬道,“要是你看得懂,說不定我就能想起那把錘子在哪裡。”
聽到後半截話,本已起身的韓彰猶豫著又坐下。展昭雖不抱希望,但在此刻也只能試試看,若韓彰能看懂一筆兩筆也是好的。
為了查帳方便,厚厚的帳冊已被仔仔細細拆下裝訂線,展昭取出一部分放到韓彰面前,後者還試圖掙扎:
“小七,我還餓著呢。”
“叫店小二下碗麵,端到房中來便是,順便替我叫一碗。”莫研眼皮都沒抬,拿了其中一部分,準備回房細看。
直至日近黃昏,當寧望舒急匆匆來找韓彰幫忙一位朋友推宮過血時,已是頭昏眼花的韓彰簡直拿她當救命恩人看待,問都沒問清楚,就腳不沾地得跟著她走了。
莫研與展昭一直翻看到深夜,雖然勉強能看懂,但要再細辨出其真偽,實在是難為他們倆。展昭見莫研一整日都靜靜坐著看帳,心中不免意外,原以為她飛揚脫跳的性子,要靜下心來定是很難,倒當真沒想到正事當前,她卻如此沉得住氣。
韓彰這一去,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又看到他人影,是與寧望舒同來,一見到莫研,就告饒:“小姑奶奶,你還是饒了我吧,那些個銀兩,我掂在手裡還行;寫在帳冊上面的,我可實在不在行。”
莫研自己也是看得一個頭兩個大,知道怪不得他,只好罷了。韓彰大喜,連忙表示願意請客賠罪,硬拖著她和展昭吃飯去。
因理不出頭緒,展昭與莫研均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寧望舒也是心中有事,鬱鬱寡歡;獨韓彰一人為引開他們三人心思,興致勃勃地大談自己昨夜為人推宮過血之事:
“……那人傷成什麼樣,你們想都想不到,那毒當真霸道得緊,身上全是爛的,一道道口子又是血又是膿……”
聽到此處,展昭默默放下筷子,碗中尚有塊裹著糖汁的糯米藕,一個個小洞,糖汁血般濃稠。
莫研難得的沒有胃口,竹筷捅在一個空杯子裡,滴溜溜地轉著玩,根本沒聽見韓彰說的是什麼。半晌,突然不耐煩道:“要不,乾脆去抓個當鋪的掌櫃過來,橫豎不許他說出去就是了。”
“不可!”展昭一口否決,“織造府的賬本豈是隨便人看得的。”
莫研拿眼溜韓彰,後者忙道:“你再看我也沒用,我可看不懂那玩意。”
“既然展大人如此不放心,你們何不帶回開封去給公孫先生瞧瞧。”寧望舒在旁道。
“等不到那時候,這玩意還得早點還回去,萬一讓人發現,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莫研皺眉,牙根癢癢地恨那位素不相識的新任織造。
展昭遲疑了片刻,沉聲道:“既然看不懂,便只能抄寫下來,再帶給公孫先生。”
“抄寫……”韓彰看那本厚得象磚頭的賬本,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