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象平穩,並無異常,看來確是沒有中毒,展昭暗鬆口氣,卻是怒氣又起。
“此事你以後不可再插手!”他嚴厲道,“絕不可以再踏入那家繡莊,也不許暗中調查那位老闆娘,否則就給我回大宋去。”
莫研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大哥……”
“你可記下了?!”他未有絲毫讓步。
“……”莫研咬咬嘴唇,只能道,“記下了。”
聽她應允,展昭這才未再說什麼,垂目見莫研蔫頭耷腦地站在自己跟前,前幾日額頭上撞的傷還赫然在目,不由地伸手撫上她的額角。
“還疼麼?”他問。
聽他語氣放和緩,莫研暗鬆口氣,抬頭朝他笑道:“疼倒不疼,就是結了痂有點癢。”
“那就好。”他嘆息道,語氣突得一轉,立即又嚴厲起來,“你輕功和劍法的底子都不錯,但是疏於練習。從明日起,每日雞鳴時分起床,我會與你一共練功。”
莫研徹底傻眼了:“大哥,我覺得功夫夠用就行了。”
展昭在她額頭上輕敲一記,毫不留情道:“這也叫夠用?”
“……這是意外。”
莫研有氣無力的反駁,靜等著展昭的取笑。
展昭卻沉默了下來,良久,才聽見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彷彿是自言自語道:“不能再有意外了,任何意外都不能有。”
看著展昭的神色,莫研終於察覺出了什麼:“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不僅僅是公主的事情那麼簡單,對不對?”
“沒有。”展昭轉開身子,淡淡道,“哪裡還會有別的什麼事。”
莫研拽著袖子,扯過他:“不對,如果單單是公主的事情,對方几乎都在明處,你不會如此緊張,一定還有別的事。”
展昭暗歎口氣,仍堅持道:“沒有,我何時曾騙過你……”他話音剛落便已想起,自己確是騙過莫研,說此話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莫研自然也想到了,正笑嘻嘻地瞧著他。
清風明月,水聲淙淙。
黑箭在肩,危懸頃刻。
他卻引著她在唸詞: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此時想起當日情形,猶在眼前,展昭心中暖意上湧,禁不住與莫研相視而笑。
好不容易看見他的笑容,莫研不管不顧地上前摟住他,笑眯眯道:“大哥,你看著象不會騙人的模樣,可騙起人來當真厲害得很。”
展昭輕輕撫摸著她的髮絲,含著笑,靜靜不說話。
“所以你莫再騙我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嚴重的事在瞞著我。”她眷戀地深埋在他懷中,並不抬頭看他。
等了許久,她才聽到展昭低低道:
“小七,此事關係過於重大,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莫研有些氣惱地抬起頭:“為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
展昭搖搖頭:“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大哥!”
莫研並非氣惱展昭對自己的不信任,而是惱他遇上危險的事便要獨自面對。展昭愈不告訴她,就說明此事愈危險,她也就愈擔心他。
“你若不告訴我,我可就惱了。”
她從展昭懷中脫出來,緊抿嘴唇,立在當地,試圖威脅他。
展昭苦笑,只能道:“我只能答應你,到了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在莫研聽來,這話等於沒說:以展昭的性格,到了需要自己幫忙之時,多半就是他已受重傷,實在無能為力之時。
“那我走了!”
她負氣轉身就走,只聽身後展昭喚住她:“小七!”
以為展昭終於回心轉意,她停下腳步,等著他說出實情。
“明日莫忘了雞鳴時分起床。”
“……”
莫研氣呼呼地走了。
目送她背影消失,展昭無奈一笑,忽又好笑起來,明明開始是自己在惱她,怎得最後變成她惱自己,還十足有理。
入夜,大同館內除了值夜的侍衛,眾人都已各自睡下。
展昭循例巡查過館內四處,方才回房,吹熄了燈,正欲歇息,卻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只是幾下敲門聲,展昭卻心中一緊,來人無聲無息,以自己的耳力,居然未聽見任何腳步聲,足見功夫已在自己之上。
“來者何人?”
他沉聲問道,這般功夫,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