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狠下心準備起身回臥室。剛巧,等了半天等不到他抗議的吳文宇回過頭來,疑惑的目光正對上林吾誠飢渴難耐又竭力忍耐的眼神。
氣氛真的有點詭異。
審視了滿面通紅、呼吸急促的林吾誠片刻,吳文宇繼而將視線轉向浴袍下明顯突起的一塊,疑惑的目光頓時化作了然,同時帶出一絲驚奇與戲謔,“我說,原來你還真是gay啊,歐吉桑——”
最後三個字,拖長的尾音好比兜頭一盆涼水,立馬就澆熄了林吾誠已然勃發的慾望,精神抖擻的部位瞬時就蔫了下去。
兩個人相對無言。
想說些什麼來緩解氣氛的尷尬,然而,話未出口就被吳文宇的下一個動作給噎了回去。至此,林吾誠終於想起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詞——自作自受。
只見吳文宇往後一仰脖頸,大喇喇地靠在沙發背上,讓整個胸膛都展露出來,歪著嘴角說:“很可惜,我不是。不過,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你儘管看,我不收錢。”
林吾誠真的很想笑,笑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屁孩給調戲了。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又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調戲回去,只能勉強勾勾嘴角,說出口的話就像背課文一樣僵硬死板。
“這次先饒了你,下次還敢以下犯上,就地正法。”
作者有話要說:【汗~~~無處不在的BUG君】
☆、03 一瞬間的決定
第二天,上午十點四十,吳文宇還沒起床。
不,準確地說是還沒出臥室門。至於究竟起沒起來,林吾誠無從得知,卻忍不住有些擔心。昨天一天,吳文宇幾乎就沒吃什麼東西,正常人早就餓得頭暈眼花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
林吾誠一向是個行動派,絕對做不到坐在原地乾著急,卻什麼也不做。幾乎是念頭剛起就關掉電視,有些急躁地穿過客廳,向吳文宇的房間走去。
事實證明,林吾誠的決定是正確的。
推開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慘白的臉,林吾誠當場就怔住了,被一陣強烈的恐懼感攫住心臟,頓時失卻所有的力氣,只能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景象,一動都不能動。
聽到開門聲,吳文宇睜開眼向門口看去,林吾誠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懶得去想林吾誠又是怎麼了,吳文宇開口說話,聲音虛弱得像是隨時都會消散的泡沫。
“我說,家裡有藥嗎?”
聲音雖然虛弱,但迴盪在安靜空闊的房間裡,也能讓人聽得清楚。被真切鮮活的聲音喚回神智,林吾誠還來不及鬆一口氣,抬眼就看見吳文宇雙手緊按著上腹,不僅臉色慘白還虛汗淋漓,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心裡緊接著就是一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撈起人就往外衝。
“你小子舌頭被人割了還是怎麼著了,痛成這樣都不知道吱聲,嫌命長是吧!怎麼就沒讓那幫小混混把你給打死,真他媽不讓人省心——”
總是一臉痞笑、沒個正經樣兒的人突然疾言厲色起來,顛簸中看到林吾誠憤怒中夾雜著幾分害怕的側臉,甚至有股強烈莫名的痛苦與恐懼從肌膚相貼處傳導過來,吳文宇不禁一陣疑惑,再加上實在疼得厲害,難得沒有反駁回去,而是雙眼一閉,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習慣了。”
心頭一緊,低頭看一眼懷裡咬緊了嘴唇以免痛撥出聲的倔強少年,林吾誠不再說話,大步衝進即將關閉的電梯。
二十分鐘後,仁濟醫院,腸胃科。
將視線從吳文宇身上轉回,中年醫生斯文地抬抬眼鏡,投向林吾誠的目光卻比手術刀還要鋒利,“……他是你弟弟?”
“是。”
“那他有胃潰瘍你知道嗎?”
林吾誠聞言大驚,本來以為只是三頓沒吃飯餓著了而已,根本沒想過會這麼嚴重。心裡忽然就不可遏制地鈍痛起來,像是被人一拳砸在了心坎上,準確無比,卻又帶著幾分隱忍與不捨,不尖銳,只是悶悶地疼。在中年醫生的逼視下,只得勉強點點頭,訥訥地說:“知道。”
“知道?”中年醫生半信半疑地搖搖頭,又是一抬眼鏡,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那你知不知道,胃潰瘍如果不好好治療,很有可能會癌變?”
——癌變?!!
眼前一黑,林吾誠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像是瞬間被顛倒過來,熟悉的恐懼感再次襲來,伴隨著海嘯一樣急劇擴散與加強的疼痛,讓他幾乎穩不住身形,趕緊伸手扶住桌角。
要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