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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我把你吵醒了?”鍾凜坐上石池的邊沿,眼睛跟隨著對方的身影。思忖著自己不管不顧就出來了,想必不小心弄醒了他吧。

“你睡不著嗎?”秦烈靠著他身邊坐下,赤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隱隱發著光亮。“這麼黑,跑到這裡又來做什麼?”

“睡不著,出來走走。”鍾凜衝他笑了笑,心想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錯覺也沒什麼好提的,說不定還會讓對方擔心。“……哎,爺我還以為自己夠輕手輕腳呢,結果還是把你給吵醒了。”

一陣帶著涼意的夜風掠過林間,帶著雨後溼潤的青草氣息。秦烈凝視著他,抬手輕輕把他的肩攬到自己懷裡,側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也罷,不用睡了,快天亮了。”他低聲在鍾凜耳邊說,溫熱的氣息掠過面板,讓人周身微微緊繃起來。

“你怎麼知道要快天亮了?”鍾凜信手攬著他的腰,靠了過去,抬眼望向天空。剛停雨不久,天空還是一片漆黑,絲毫看不出任何要天亮的痕跡。“管他天亮不天亮,來,給爺我熱乎熱乎。”

“……我感覺得到。”秦烈眯起眼,抬手捏起他的下頜,湊近打量著他的臉。“賢弟這口流裡流氣的腔調都是朝誰學的。”

“你管朝誰學的呢,快過來。”看對方縱容自己,鍾凜乾脆鬧起了無賴,伸過胳膊狠狠一把抱緊了對方,舒舒服服的蹭了蹭對方頸窩。秦烈的體溫似乎比常人高些,在這種略帶涼意的天氣裡抱著實在讓人受用。

他聽見秦烈在耳邊略帶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胳膊也環上了自己的脊背,輕輕拍了拍。對方身體的暖意傳來,鍾凜總算是覺得舒坦多了,覺得那怪夢現在想起來只是虛幻可笑之事。只有眼前這個人才最實在,有血有肉,抱著暖和,這才漸漸讓他有了實感。他現在才意識過來,自己現在身邊多了個可以隨便抱著隨便啃的暖爐,還真叫人心情舒暢。

不久天色矇矇亮起,關翎終於睡醒了,把火滅了,打著哈欠從那廢廟裡出來,三人這才再度上路。根據關翎所說,那白鳳凰住的地方離這座山不遠了。山道溼滑,他們花了一些時間攀越棧道,走到中午,在棧道盡頭修整了片刻,再在林木幽深的崎嶇小徑走了半個時辰,終於遠遠在深林中聽見了瀑布流瀉而下的聲音。

“看啊,那裡就是潑松澗了。哎,老子還以為差點又迷路了。”

關翎抱怨了幾句,跳下一個山坡,伸手遙指那懸掛在山巔,如同銀練般飛流而下的瀑布。鍾凜攀上身邊一棵樹,遠遠望去,那瀑布掩蓋的樹林下方隱隱露出草屋一角,他精神一振,覺得終於找到了個能歇腳的地方,連忙跟著關翎和秦烈一路朝瀑布的方向趕去。

到了瀑布近前,飛濺的冰涼澗水打上臉頰,那草廬正搭在瀑布不遠處一塊巨大的山岩下方。鍾凜眼尖,遠遠看見那草廬門前坐了個穿著藍衣的人,連忙急步跑上前去想搭話。

還未到門前,他卻感到兩股猝然而現的寒意鋒銳朝自己厲然迎面撲來,近乎本能,他猛然一側身,那寒意險險擦著他的側臉掠過,深深釘進他身後的兩棵樹中。驚魂未定,他下意識回頭一看,釘進樹間的竟是兩隻銀鏢,鏢頭雕刻成鳥喙的形狀,雖精緻小巧,但帶著濃重的森冷厲然氣息。

這種氣息,總覺得是在哪裡曾感覺過。鍾凜抿緊唇角,突然感到一股視線注視著自己,他一抬頭,卻一眼看見那草廬一側站著個全身黑衣的人,盯著他的眼中充滿了警惕與反感。

那個名字從他的腦海裡一掠而過,頭腦還未反應過來,他的手卻早已本能般拔劍出鞘,那黑衣人的身影如同幻影,瞬間就到了眼前。對方的劍破空而來,如同吟嘯飛鳥冷啼,細長鋒利的劍身寒光一閃,他仗劍驟迎,險然抵住那劍的鋒芒,手腕一震,撥開那冷厲劍鋒。那黑衣人一皺眉,往後退了半步,他抓住機會,瞬間棄守為攻,一招直刺對方心門。

這招心神集中,鋒芒銳不可當,那黑衣人也知道不能硬接,挺劍格開他洶洶而來的鋒銳,足尖一點,輕巧躍到他的另一側,那柄細劍宛若靈蛇,彷彿和他的身體合二為一。

如同飛鳥般靈巧,如同猛禽般凌厲,招招奪命,鍾凜清晰的記得這個人。對方的劍術弔詭奇異,讓人和其相鬥時始終神經緊繃,不能放鬆一絲精神,但這種需要承受極大壓力的感覺卻讓鍾凜興奮不已。許久未曾與人比劃,猝然碰上了旗鼓相當的對手,那股好鬥的狂熱近乎傳達到了他的每個毛孔,直達周身,叫人酣暢淋漓。

他打得興起,看那關楚川側身躲避,提劍就要往前緊追,胳膊卻被一把抓住,他惱怒的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