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地感覺到身後寒風刺骨,懷中卻柔軟溫暖,正要抱緊,突然長期鍛煉出來的危機意識讓他頭腦稍稍清醒,有人在揹著他!
藍以陌喘著氣,心裡不斷抱怨。沒事腿長那麼長幹嘛,你知不知道你的腳掃地讓我很難背!沒事長那麼高大幹嘛,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藍以陌尚未來得及抱怨完,她感受到了背後突然湧起的殺氣,眼睛裡閃過一抹異色,緩緩停下步伐,垂眸,果不其然,一雙玉手對準了她脖子上的死穴。
“你是誰?”冷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藍以陌不著痕跡地磨了磨牙,啞聲道:“救你的人。”尼瑪,即使再有修養,她也忍不住想爆粗。我感冒連聲音都啞了,好心救你,你還給我拽!
顧琰試圖看清眼前的景象,但可能是天黑的緣故,他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即使這樣,他還是可以根據剛剛的說話聲判斷出這是一個女的。被她揹著,腳尖尚且可以著地,也就是說這是個小女孩。
顧琰皺了皺眉,低喝:“放我下來。”
藍以陌巴不得把他扔掉,聽到這話後毫不猶豫地鬆開手,其速度之快讓顧琰全無準備,一屁股摔在地上,猛然的震盪扯到了傷口,顧琰強撐著的意志頓時被痛感磨滅。
藍以陌一身輕鬆地拍拍手,回頭看到暈在地上的顧琰,撇撇嘴,一臉痛快:“讓你拽!活該。”撣撣衣服掉頭就走。
然而走出沒幾步,藍以陌的步速越來越慢,直至停下。她回頭看了看顧琰,再看看不遠處的村莊,躊躇片刻,恨恨罵了一句自己:“同情心氾濫!”終究還是抬腳往顧琰的方向走去。
鑑於剛剛顧琰的表現,藍以陌經過一番深思,覺得還是不要驚動他人將他帶回家裡方好。在受傷如此嚴重下他仍能強撐至這裡,並且在意識模糊時不忘危機,判斷敵友,沒有強大的意志和長期鍛鍊才能形成的警惕是無法做到的。這也證明,他的確不是一般人。
好不容易把顧琰扔到床上,藍以陌扶著床邊喘著粗氣,覺得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偏偏這人傷在心脈附近,要立即治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藍以陌只好不加休息地給他處理傷口,縫針,上藥……
忙完後藍以陌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看看外面,竟然已經入夜。藍以陌疲憊地趴在床上打算歇一會,沒想到生病帶來的疲倦再加上她一晚的折騰,令她很快陷入了夢鄉……
我很在意
顧琰動了動,傷口隱隱作痛。意識一點點地恢復,昨晚發生的零散片段逐漸匯聚成完整的記憶後,他猝然睜眼。
周圍一片漆黑,這是哪裡?顧琰掙扎而起,身上的棉被順勢滑落,身上一冷,顧琰眸底也抹上寒霜,他上半身竟然沒有穿衣服。
“哈啾!哈啾!”藍以陌連打噴嚏,用力吸吸鼻子,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光潔如玉的肌膚,緊繃有力的線條劃出一塊塊腹肌。
天呀,自己是不是病糊塗了,大白天的還做春夢!藍以陌正揉著眼睛,毫無溫度的聲音從旁邊冷冷傳來:“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冰冷的語氣令藍以陌從剛睡醒的混沌狀態清醒,往顧琰看去,他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揚,眸裡清冷,帶有淡淡紫色的瞳顯得格外幽深。
每次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審問,你怎麼就不乾脆傷到沒力氣問話!藍以陌想起昨晚的事心情愈發不好,冷聲答道:“我救你只是出於醫者仁心,無意涉入你的事情。你要走就走,我也不會攔你。但是,你若留在這裡,我希望你除了病情,不要多問。”說罷,她不禁苦臉,聲音啞成這樣,感冒又加重了。
顧琰聽到她的聲音也是一怔,但很快恢復冷漠的神情:“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如此甚好。”
藍以陌氣結,敢情自己對他來說是麻煩?她怒極反笑:“很好,也不枉我一路辛辛苦苦冒著隨時被你殺掉的危險揹你回來,給你處理傷口,累得就這樣坐到地上睡著。我這樣做看來還是因為覺得感冒的聲音太性感,非得加重自己病情了!”說罷心裡暗惱,自己都活兩輩子的人了,還跟一個男孩一般見識。可是偏偏每回跟這人說話就氣不打一處來,想維持修養都難。
藍以陌的冷嘲熱諷令顧琰一滯,思索片刻覺得自己的確做得不太對,想說點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雙方同時沉默,空氣頓時一片冷凝。
“現在是什麼時辰,為何如此黑?”顧琰臉上不為所動,語氣一如既往地冷冽,卻比剛剛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
藍以陌心裡一驚,太陽都出來了,還黑?她仔細盯著顧琰的眼睛才發現,顧